雖然能賣的爵位品階都不高,但到底也有個士族身份,雖然封地和俸祿是沒有的,空有一個名頭,也能享受上不少便利。
比如你去官府辦事,就算你隻是個九品爵位,縣衙上下都會給你賣張笑臉。
如果你從商,隻是有錢,但花錢可就有了許多講究,因為商籍是賤籍。
更别說平時大大小小各個方面,例如衣服穿搭、钗環式樣等等,商人出門也穿不了太華麗的料子,就算買了也隻能躲在家裡穿。
而商人可以坐牛車、驢車但是卻不能坐馬車。
商人想脫籍十分困難,甚至還不如薛澄這種普通良民,薛家好歹算是工農階級出身,捐筆銀子買個爵位就可以提升階級。
而商人若是想脫賤籍,大部分選擇都是讓子女與士族聯姻,這樣子女後代便能脫去賤籍。
若是有能力些的,尋到一門好靠山,在朝廷為官又有人脈的,拿着轉籍文書到了衙門也會有人給你辦理。
但沒什麼關系想要辦成此事無異于難上加難,在那些官吏眼中,商人就是渾身上下肥得流油的待宰羊羔,哪能輕易讓你脫籍了。
薛澄之前想要做生意,卻了解到一旦入了商籍,那她就是這個社會最低等最容易挨欺負的那一階級。
但若是多了一層士族身份保護,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柳無願低頭吃着飯,聽她碎碎念叨,一會兒說要買個爵位,一會兒又說要找個忠心可靠的人替她經營生意。
在薛澄說到去西京一事須得盡早之時,柳無願終于放下碗筷,默默看薛澄一眼。
薛澄便老實住嘴,先認真吃飯。
待吃完晚飯,收拾妥當之後,兩人才一塊兒坐在院子裡乘涼,夏日炎熱,太陽才剛剛落山,暑氣沒能散得那麼快。
薛澄拿着把蒲扇在那扇風,柳無願拿着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有些話不好寫在紙上,寫在地上随便用腳劃過便沒了痕迹。
柳無願比她對這個世界了解多一些,猜測薛澄是什麼山中精怪修成人形,自然對這世界了解不夠深刻。
便認真提點着薛澄。
雖然也有賣官鬻爵的事情存在,但一個小小最低等的九品爵位就是五萬兩銀子才能買到,且不說薛家祖祖輩輩積攢下來有沒有富到可以拿出五萬兩為薛澄買一個爵位。
就說以薛澄目前這個狀況,真拿出五萬兩白銀去買爵位,會不會被有心之人盯上,認為她手上定然還有更多銀兩。
财不露白的道理柳無願已經再三說過。
此時再提不過也是讓薛澄考慮好了繼續行事。
而就算薛澄買了爵位,士族想做生意也并不是想做就能做,楚國等級森嚴,士族固然高高在上,卻也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
楚皇不是傻子,可不願意讓大多數士族有權又有錢,士族想要經商需要得到朝廷頒布的商令。
而商令分五等,對應着不同的年收入水平。
例如最低級的五等商令,所經營的産業一年累計收入不能超過十萬兩銀子,商稅二十,士族以商令經商可減免一半,隻用稅十,所以朝廷也會限制收入。
當然如果你有能力拿到一等商令那就另當别論,可以說你想賺多少就賺多少,隻要你有能力,便是一年賺上千萬兩銀子都沒人管你。
前提是你得要擁有商令。
而像薛澄先前提到的那種捐錢得來的低等爵位,想要得到一枚朝廷頒布的商令,簡直是難上加難。
也不完全說是有錢也辦不到,隻是一枚商令代表着一年你能通過經商合法收入幾萬輛銀子,你猜你得花多少錢才能購買到這樣一枚商令呢?
薛澄恍然,這才道:“看來是我小看了這事的難度。”
其實要花錢也不是很難辦,畢竟她有返利系統,一萬兩花出去說不定最少也是返利兩萬兩回來。
随着花銷的基礎金額變大,薛澄也是發現了系統也會相應地降低返利倍數,她還真當系統牛叉到花多少都能十倍返還呢。
聽到她吐槽的系統默默閉麥,頗有幾分委屈地想着它已經足夠優秀了宿主竟然還對它有所不滿。
薛澄又道:“看來此事得從長計議,娘子可有什麼好法子?”
她眼睛亮亮的,墨黑的眼珠子裡寫滿了期待。
柳無願一滞,她就這麼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