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願花費了很長時間同薛澄講明利害關系,薛澄發現柳無願實在是很聰明,從原主撿到柳無願至今也不過半年。
作為一個失去記憶又隻能受控于原主那個渣女的小可憐,薛澄難以想象柳無願是付出了多少努力去學習才能了解到那麼多事情。
也從側面說明了,柳無願其實一定是一直在為逃離原主身邊做準備。
她盡可能地為自己能夠成功逃離原主增加籌碼,學認字、學生活技能、尋機積攢路費,難以想象這段日子柳無願是怎樣堅持下來的。
越是了解柳無願這個人,薛澄越是能夠被她所吸引。
薛澄默默在心底裡想着,難怪柳無願會是女主,無論從性格還是顔值和能力等各個方面來說,都還是太全面了。
就像一朵堅韌的小白花,至少此時此刻薛澄認為柳無願還是那個心思純淨沒有黑化的善良女主。
柳無願停下用樹枝劃拉寫字的動作,悄悄扭了扭略微有些發酸的手腕,要一字一句寫清楚這些事情對她來說也并不容易。
薛澄看到了,便主動握住柳無願的右手,替她揉捏着手腕。
口中還道:“希望我們費那麼大力氣去請千金閣出手,能為你治好病症,說不準日後也能開口說話了。”
她心裡還抱着美好期望,柳無願卻沒她那麼盲目樂觀,前路漫漫,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薛澄看她神情淡淡也能猜到她心中并沒有抱有太大希望,薛澄是個感性大于理智的人,見狀有些急切地抓着柳無願的手。
“一定會好的。”
她說不出太肉麻的話來安慰柳無願,隻能在心裡默念,像柳無願這樣美好的人兒,就應該生活得很好很好。
柳無願愣愣看着一雙固執而又堅定将她握緊的手,順着這雙手擡頭去看薛澄眼裡湛湛純澈的光。
她想她一定是極幸運的人。
那麼被不知道是否還存在的家人抛棄,孤零零地活在這世上,被一個用心險惡的渣女撿回家,差點被磋磨掉半條命。
在最危險的時刻,薛澄來到了她的世界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疼她護她為她盤算未來。
柳無願啟唇,卻在下一刻想起自己說不了話,自嘲一笑,這樣美好的薛澄,她怎麼敢去奢想的呢?
可柳無願還是不可自抑地會去想,若是這人能長長久久留在她身邊,或許就算這病治不好也沒什麼。
她可以一直做個啞巴,也可以被不穩定發作的雨露期折磨,她願意忍受這世上一切一切的苦,也想要把這份幸運留在身邊。
她自知自己在這世上好比一根無根漂泊的浮萍,也許丢失掉的記憶裡也充滿了苦痛,而薛澄,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好。
哪怕是山精鬼怪也好,隻要能留在她身邊,柳無願才不管這個薛澄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也許不是愛,隻是她好不容易感覺到這世上有什麼是可以屬于她柳無願這個人的東西,算她貪心也好,柳無願就是想要占有這個人。
薛澄莫名感受到後頸一陣發涼,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是不是太晚了風大,要不然我們回房休息吧?”
反正天色也不早了,為了能早日攢夠錢為柳無願治病,她們先前商量好了如何一步步進行。
薛家往前數幾輩也曾有光輝過,所以祖上傳到現在也有一枚七等商令,在這小小縣城之中經營着一些産業。
原主父母生前其實主要負責薛家名下的書鋪與茶樓生意,雖然不溫不火,但若不是原主父母出了意外早逝。
薛家族長之位大抵早就從薛老太太手上過度到原主父親手上。
其實薛家祖母并非沒有想要培養薛澄接手薛家的心思,隻是原主實在太過不頂用,否則也不會平白耽擱了這麼些年。
柳無願的建議是,與其想着單打獨鬥憑空去弄出來一枚商令,還不如實際點,想辦法接手薛家産業,但一點點借由薛家産業做大做強。
至于薛澄究竟有什麼辦法保證自己經營産業一定能夠賺錢,甚至賺到足夠多為自己治病的錢,柳無願無心去打探薛澄的秘密。
在她看來,薛澄自然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若是她試探之下将薛澄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山精鬼怪吓跑了,那她真是欲哭無淚。
雖說薛澄不是山精鬼怪,但清澈又愚蠢的現代大學生确實經不起吓,如果柳無願真試探薛澄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讓錢能夠生錢的,估計薛澄真能被吓得想要原地跑路。
畢竟純情小A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馬甲早就掉了,還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
而想要接手薛家産業,也并不是那麼輕松的事情,不說薛家這些人一定不會輕易同意讓她接手,老太太也沒昏庸到真不顧整個家族産業的死活将管家權交給一個隻會喝花酒混日子的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