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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他了。”諸伏景光坐上琴酒的車後幽幽地說。
“嗯。”琴酒低下頭按了幾下手機,發動了車。
“沒事嗎?當着朗姆的面把我帶走。”諸伏景光摸了摸臉側,他今天用了特殊的材料,波本也沒有用力捏,易容并沒有破損。
“隻是朗姆一個人的話不足為懼。”琴酒把車開進小路,七拐八拐的開到一個離靶場不遠的居民區,這裡魚龍混雜,便于隐蔽,是他其中一個不常落腳的安全屋。
“你先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等到組織的‘入職流程’結束以後才能自由活動。”琴酒把車停在一棟公寓樓下,帶着重新坐上輪椅的諸伏景光上了樓。
公寓很安靜,連着幾層樓都沒有人住。
琴酒走到自己安全屋面前,突然停下擡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
他的安全屋裡有人。
知道他這個安全屋的沒幾個人,而最有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是……
他皺着眉推開門,掀開被子,果然從被子裡抖出來一隻貝爾摩德。這女人渾身隻穿了一件聊勝于無的蕾絲露背吊帶睡裙,睡到一半被子被突然掀開也隻是懶懶地睜開眼。
女明星自在地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肩帶滑落到大臂,她絲毫不顧可能會暴.露的風險,在床上打了個滾,趴在床上抱着枕頭歪頭看他。
“啊啦,琴酒,你回來得好晚。”
“從我的安全屋滾出去。”琴酒站在床邊面無表情地說着,對貝爾摩德的魅惑衆生的身姿不為所動。
别說接近半果了,就算是寸絲不挂的狀态下也不是沒見過。
貝爾摩德内心暗自歎息,怎麼這麼多年了,琴酒還是那麼性.冷淡,永遠缺乏興趣和欲望。
女人風情萬種地從床上支起上半身,把頭發撈到一邊捋了捋,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感歎着:“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不解風情的琴酒把被子丢到一邊,無情地說:“你的目的。”
貝爾摩德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輕易上門,多半又有什麼歪點子要他幫忙了。
“琴酒,我想對赤井秀一動手,你來幫我。”貝爾摩德從堆在腳邊的衣服裡翻出一包煙,在琴酒的皺眉中點燃,倚在床頭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
“原因。”
“嘛~說不定是想幫你報仇呢?”貝爾摩德神秘一笑,“我在紐約準備好了一場好戲,等你去看。”
“你要去FBI的地盤對他們的人動手?”琴酒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貝爾摩德,覺得這人瘋了。
“放心吧,我有計劃。”
事實上琴酒有點懶得和貝爾摩德掰扯,于是他敷衍地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貝爾摩德的提案,但是……
“這算一個‘願望’。”琴酒說。
貝爾摩德含笑點了點頭,“那要附加一個條件。”
在他們兩個商量好條件,約定好什麼時候碰面後,琴酒稍微提高一點嗓音看向門口:“進來。”
貝爾摩德一愣,她是猜到琴酒會來這個安全屋才在這裡守株待兔的,隻不過她沒想到琴酒還會帶别的人來。
她把滑下來的肩帶勾起來,從腳邊的衣服堆裡挑了件襯衫穿上,一邊扣着扣子一邊向着客廳走去。
幾乎全身都被包裹不露出一點皮膚的青年操縱着輪椅從大門口推門而入,在琴酒的示意下,面帶微笑地慢慢卸去了自己的帽子口罩。
隻是不知為何笑容有些僵硬。
“新人,桑田誠。”琴酒指着門口的人對貝爾摩德說。
“噢?”貝爾摩德披着略大的襯衫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向着青年走去,赤着腳露出兩條大長腿,毫無顧慮地站在輪椅面前彎下了腰。
貝爾摩德的指尖停在距離疤痕一厘米處,遲遲沒有觸碰。
“真有趣~”她紅唇彎起,“我見過無數燒傷案例……”手指突然發力掐住他下巴,“但會随着脈搏跳動的疤痕還是第一次見呢。”
這人的易容瞞得過其他人,卻瞞不過同樣是易容高手的千面女郎。
染着鮮紅美甲的尖銳指甲緩緩用力,直接刺破了僞裝成傷疤的假皮,從臉頰劃開。
劃破的口子流出了鮮血。
貝爾摩德沉默了,笑容逐漸消失。
這種會流血的□□她也會做,但這還是她拜師于黑羽盜一門下的時候學的,這種特殊的易容道具應該隻有她,她的老師,有希子,還有小師弟會才對。
有希子?
不,不會是她,有希子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小師弟?
不會的,小師弟才十六歲,年齡和體型都對不上。
老師新收的弟子?
該不會是老師本人吧……
想到她那同樣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師,貝爾摩德緊急掃描這人全身。身高?坐在輪椅上辨認不出。體型?老師也會僞裝體型的辦法。瞳色不太好僞裝,壞了這人也是藍眼睛。
貝爾摩德站起身,沒說話,圍着輪椅轉了兩圈。
最後她看向琴酒。
重要的是,琴酒知道這人是易容的嗎?
與此同時諸伏景光也在看琴酒。
諸伏景光臉上的笑意僵住,他的計劃裡可完全沒有被貝爾摩德識破這一條,而且這一副面具還是烏鴉教他做的,理論上他的僞裝萬無一失,絕無被識破的可能性,被貝爾摩德一眼看穿是為什麼?
琴酒兩個人一個都沒看,自顧自打開了櫥櫃,拿出工具,舀了一勺咖啡豆,開始給自己泡咖啡。
一時間,整個客廳的氣氛泾渭分明,一邊充滿了警覺和試探,一邊在悠閑地手磨咖啡。
在研磨豆子的聲音中,諸伏景光在擔心貝爾摩德向組織告發,貝爾摩德并不完全向着組織,還在擔心她的老師被琴酒控制卷入黑暗。
直到琴酒咖啡都泡好了一壺,兩人還杵在原地。
琴酒悠閑地喝了口咖啡,任由兩個人和空氣博弈。
他既然敢讓諸伏景光出現在貝爾摩德面前,就有把握這個女人不會去告密,甚至還會反過來幫他保守這個秘密。
果然,貝爾摩德隻是沉默了一會,就又揚起了笑容,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似的,踮着腳走到琴酒身邊,問他讨咖啡喝。
早有準備的琴酒把咖啡杯和還剩半壺的咖啡放到桌上,挑了挑眉讓她自便。
諸伏景光也控着輪椅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是一副看起來非常和諧的場景。貝爾摩德心情很好的樣子和琴酒談笑風生,指的是貝爾摩德自己說話自己笑,琴酒偶爾‘嗯’一聲,諸伏景光縮在陰影裡完全不說話的那種和諧。
在這詭異的氛圍中,貝爾摩德堅持喝完了咖啡,才若有所思地穿上自己的衣服準備離開。
走之前,貝爾摩德親昵地湊近琴酒,在他耳邊說:“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哦~”
琴酒身邊多出來的人可以先放一放,她在紐約的布置不能浪費。
“嗯。”琴酒面無表情地放下杯子,淡淡地點了點頭。
得到琴酒肯定的回複後,貝爾摩德頭也不回就走了,視線甚至沒在另一個人身上停留。
門關上了。
諸伏景光跳起來,拽住琴酒衣領晃了起來:
“怎麼辦!僞裝第一天就被發現了啊!”
“琴酒!琴酒你說句話啊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