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予緩緩睜開眼睛,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在不斷的傳遞着信息。
很累,全身都很累,累到幾乎下一瞬就要再次睡過去。但面前的環境一片陌生,促使着他清醒過來。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覺得難受?”許疏藍一夜沒有合眼,坐在夏雲予的床邊等着他醒來。
夏雲予的眼瞳緩緩轉動,看到許疏藍的一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席卷到他的意識裡,幾乎讓他頭疼欲裂,一瞬間就讓他慘白了臉頰。
“我……”他嗓音幹澀沙啞,話都說不全。
許疏藍連忙給夏雲予喂了點水,神色關切又愧疚。
恢複了點力氣,夏雲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住許疏藍的衣服,眼淚撲簌簌的掉落,表情脆弱到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我要……避孕藥……”
許疏藍連忙握住那隻手,“沒事的,什麼都沒發生,真的。”
但經受了驚吓的夏雲予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是一味的以為自己已經被強迫了,一聲又一聲的朝眼前的人哀求着避孕藥。
許疏藍十分無措,他盡力的安撫對方卻收效甚微,隻好無奈道:“……好,我去找醫生要好嗎,你乖乖的别亂動,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許疏藍才反應過來夏雲予這樣說的話意味着他能懷孕,他有些不可置信,但還是懷着複雜的心情去找了鄭丙青。
“他醒了?”折騰了一晚上,鄭丙青沒怎麼睡好,一雙狐狸眼帶着些許疲憊。
許疏藍點了點頭,神色是少有的焦慮,“他以為自己真的被……一直吵着要避孕藥。”
聽到這話,鄭丙青的眼睛微微睜大,“他會懷孕?”
下一刻他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太對,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那我拿點維生素給他就好了。”
接過藥,許疏藍抛下一句謝謝就匆匆趕回了夏雲予的身邊。
看着好友的背影,鄭丙青一雙狐狸眼微眯,這人看起來好像已經是陷進去了啊。但就那小嫂子的一張臉,無論性格如何,就已經足夠吸引人了。
壓下心裡莫名升騰的躍躍欲試,鄭丙青打了個哈欠,他這是困迷糊了嗎,居然想着去撬好兄弟的牆角,尤其是對方的鋤頭還在揮。
看許疏藍拿來了藥,夏雲予掩飾了一下被自己眼淚暈濕的枕頭,但通紅的眼睛已經暴露了他哭過的痕迹。
許疏藍抿着唇,輕輕将夏雲予扶着坐起身,将維生素取出放在他手裡。
“藥我拿來了,現在就吃嗎?”
夏雲予點了點頭,将藥放入嘴中放進了嘴裡,順着許疏藍的動作喝水咽了下去。
“抱歉,都怪我,我不該帶你去的。”許疏藍滿臉愧疚,他就不該因為不想那麼快暴露實力這種事情接受左子謙的邀請。
夏雲予滿臉疲憊,隻勉強的扯開一抹笑。就算自己身上發生這種事情他也覺得是他自己倒黴,隻是想起他的丈夫,心裡就蔓延開成片的苦澀。
“沒事,隻要别讓你……哥哥知道。”實在忍不住,一顆淚明晃晃的從眼眶裡掉下,砸在被子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許疏藍心疼到嗓子眼都是梗塞的,好半天才拉過夏雲予冰涼的手安慰。
“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夏雲予連抽出手的力氣都沒有,他說他沒有怨肯定是假的,但是從小到大他身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好事,他差不多都已經習慣了……
“我有點累。”精神還緊繃着,但夏雲予真的感覺好累。
許疏藍又扶着夏雲予躺下,仔細的掖了掖被角,“睡吧。”
看着對方就算睡夢中都難掩不安的臉龐,許疏藍歎了一口氣,希望他醒來後能想起來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樣也不會太難過。
等夏雲予睡熟的這一段時間裡,許疏藍都在思考,該怎麼才能隐瞞住小嫂子的身份讓他重回花園别墅,當那個無憂無慮的他。
但許疏藍一想到左子謙的态度,眉頭就不自覺的皺起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态度不一般,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樣子。
果然,沒過多久,鄭丙青就一臉嚴肅的推開了門,招手讓他出去說話。
不舍的看了一眼夏雲予,許疏藍站起身出門。
“昨天下藥的人是左子謙?”鄭丙青急切的需要一個答案,要說最難纏的存在,無非就是左子謙了,“我剛剛收到消息說他一直在找你……當然還有你身邊的人。”
許疏藍點了點頭,“拜托你先照顧他,别讓任何人見到他。”
鄭丙青自然是答應,“要我幫忙嗎?”
雖然他現在退出了家族中心位置,該有的話語權還是有的。
“謝了。”
聞言,鄭丙青意識到一向喜歡悶聲自己做事的許疏藍居然這麼輕易的接受了自己的幫助,顯然是真的是要動真格。
雖然他對好友在國外到底做了些什麼了解的不多,但左子謙招惹了許疏藍這尊煞神,最次也是要脫層皮了。
目送許疏藍離開,鄭丙青推開病房的門代替對方守在了小美人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