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追上去,卻被方思文拽住:"八股文寫好了,你過過目?"
秦伶夢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可沒說要和你有什麼牽扯!"
"我爹說了,嫁人就得嫁你這樣的!将來必定能成氣候!"
"方思文!"
先生叫住他,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你一個男子,不求上進,怎麼滿腦子隻想着嫁人!"
"先生......我爹說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你爹,你爹!一天到晚就知道提你爹......"
先生恨鐵不成鋼地陰陽怪氣。
終于等到小測成績公布那日。
學生們圍在公告欄前,白離和楚衡并列甲等,獲得優先挑選座位的機會。就連平日遊手好閑的白木栖,都得了乙等。
偌大的榜單上,竟找不到秦伶夢的名字。
"怎麼沒有秦伶夢的名字啊?"
秦伶夢擠進人群,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是不是沒貼完?"
"什麼沒貼完?最次的丁等都在這兒了。"
白木栖話音剛落,白離聽了卻像曲解了意思:"依我看,秦伶夢根本沒資格上榜!"
"笑話!"
秦伶夢冷哼一聲:"許是統計漏了,或是忘了,怎麼可能......"
"所有榜單都在這兒了!"
先生的聲音突然傳來,衆人瞬間鴉雀無聲,轉頭齊聲道:"先生!"
先生手中捏着一張卷子,神情嚴肅:"我當先生這麼多年,從沒遇見過抄襲的學生。"
"是誰啊??"
“啊??”
人群瞬間炸開,紛紛交頭接耳。
秦伶夢眼皮狂跳,莫名覺得一坨屎要甩到自己身上。
"抄襲的同學我給她一個面子,我就不點名了,大家别學就行。"
衆人議論紛紛,秦伶夢剛要開口問自己為何不在榜單,先生卻先開了口:"秦伶夢,你跟我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見先生神色嚴肅,瞬間心照不宣。
秦伶夢一頭霧水地跟着,直到走到私塾後的小池塘邊。
"秦伶夢,你作弊我沒在榜上公開批評,已經給足你面子,你居然還私下議論榜單,想怪我失職沒張貼出來?"
"沒...先生,我是不明白,我怎麼就抄襲了?您那天不是一直盯着嗎?"
秦伶夢想起小測那日就來氣,考了一下午,先生大半時間都盯着她。
先生冷着臉睨她:"怕是把答案都背熟了吧。"
秦伶夢剛要開口辯解:"先生,我若在您眼裡這般不堪,又如何能背下一萬多字的......"
話未說完,戒尺已重重抽在胳膊上。
她吃痛悶哼一聲,捂着泛紅的皮膚後退半步。
"還敢狡辯?我何時怪你了?"
先生甩了甩戒尺,眼底滿是不耐:"滾回去好好反省,想通了再來!"
"卷子都不肯看一眼......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嗎?"
秦伶夢眼眶發燙,踉跄着想去奪那疊試卷,卻被先生揮臂推開。
隻見她拂袖轉身,幾步便走遠了,留她怔在原地,委屈像潮水般漫過心尖。
“我沒有!”
秦伶夢驟然拔高聲音,淚水劈啪砸過臉頰,委屈如潮水漫紅耳尖。
指尖剛要攥緊袖口,卻猛地僵住。
方才那聲質問,莫不是暴露了系統?
她倉促抹掉淚痕,轉身時腳步帶起草屑紛飛。
......
馮茂見她折返,手中柴刀頓在半空:“伶夢?你下午不是該在私塾......”
“先生說我小測作弊,讓回來反省。”
她順勢蜷進幹草堆裡,聲音悶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秦蘭茹趕忙放下竹筐,指尖掠過她泛紅的眼角:“快起來,地上濕氣重。”
“你們......信我嗎?”
睫毛劇烈顫動着,她仰頭望進母親眼底。
秦蘭茹指尖一頓,忽然握住她冰涼的手:“你打小就穩重,斷不會做偷奸耍滑的事。”
“便是要鬧到學監那兒去,爹娘也給你撐腰。”
馮茂将柴刀重重磕在木墩上:“真要受這冤枉氣,咱就換個私塾念!”
喉間突然哽了塊熱鐵似的,上一世那些:“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做什麼”的冷言,與此刻掌心的溫度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