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确定的一點是:這絕對是個僞裝技術上的高手。
将僞裝道具折疊成一團放進上鎖的櫃子後,重新恢複年輕外表的“梅田沙希”安靜地移動到窗簾後面,側耳仔細聆聽外面的聲音,發現激烈又壓抑的談話聲是從底下傳來,她才小心地掀開窗簾的一角。
看到月光照耀下的院子裡沒有站着人影,她迅速翻過窗戶,将套繩的鈎爪扔上屋頂。把拉好窗簾再關上窗,做完善後工作,她就悄悄地在黑暗中離開了這棟房屋。
她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自然不用去考慮“梅田沙希”這個僞裝的身份消失的後果。
明天下午隔壁的佐野冴子永遠都等不到一起吃飯的友人了,就連為她收屍這個約定也無法遵守,真正的梅田沙希或許已經在米花市的某條河裡迎來了一個安眠。
……
互相道完“晚安”後,毛利蘭短暫放空的大腦又被梅田沙希灌輸給她的念頭填滿,就連自己怎麼離開卧室走下樓都不記得了。
下到一樓的客廳,她來這裡後第一次對黑暗産生了好感。身處漆黑的空間中,沒有人會看到她,她不用再逼着自己裝出一副堅強的外表,也不用再擔心自己的消極情緒爆發出來會給其他人帶去困擾。
她這時才敢釋放自己的情緒,考慮到門闆的隔音效果可能不太好,她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讓外面的人聽到。
後悔:早知道這裡如此陰森可怖,她就不答應那個人的請求了。
被犯罪因子扭曲真實意志的人,成為罪惡的傀儡,開始毫無理由地随機殺人,甚至為了積累更高的罪數,在無數人身上嘗試制造出傳說中的完美犯罪,簡單粗暴的人就直接選擇了慘無人道地毀屍滅迹。
害怕:就算她會跆拳道,但一遇上嗜血如命的殺人魔,她又能保護好誰。
原來她是如此地無力,單憑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與成群行動的殺人魔對抗。她不僅無法保護好重要的人,也可能會看到自己面對死亡顯露出來的醜态。
……
經過梅田沙希的一番分析,毛利蘭認識到她之前既無知又愚蠢,這些天什麼準備都沒做,過着和原來世界别無二緻的生活。
就算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過黎許多關于這個世界的險惡,但被親人朋友保護得很好的她也一直半信半疑,竟然自大地向柯南一行人許下會保護好他們的諾言。
毛利蘭不知如何處理她現在複雜的情緒,習慣性地想給工藤新一打電話。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帶着哭腔地一遍遍重複他的名字。
從聽筒裡傳來的是和柯南一樣帶着稚氣的孩童聲音,但外面沒有響起電話鈴聲和說話聲,所以接電話的人是她自幼認識的那個工藤新一。
【到底要不要把她的感受告訴新一?】
毛利蘭哭得快喘不過氣來,她知道工藤新一現在可能正在做十分要緊的事情,她不該浪費他的時間,把從梅田沙希那裡聽來的信息轉告給他才是正确的做法。
她也不想讓工藤新一覺得她很脆弱,經受不了一點風波。
工藤新一這次出奇地體貼,沒有一開始就追問她難過的原因,而是安靜地等待她平複好心情再問。
“小蘭,對不起啊,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的身邊。方便告訴我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聽到他溫柔的語氣,毛利蘭再也忍不住了,她哽咽着把自己的迷茫講給他。
“不用擔心這件事,我也會出現在化妝舞會上,到時讓我們一起會把所有潛入進來的目擊者揪出來,阻止他們的陰謀。”
給出這份保證後,工藤新一又說了他想到的辦法,讓毛利蘭的郁結迎刃而解。
挂斷電話後,毛利蘭發現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八點半了,她還要幫助柯南他們解開男孩的死亡之謎。于是憑借着之前穿過客廳的印象,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跑起來,途中腰部撞到了什麼堅硬的家具,痛得她龇牙咧嘴。
“小蘭姐姐!你怎麼哭了?那個老婆婆對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