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沈晴微這個身份是她不能告訴别人的秘密;雲然這個名字是她冒名頂替。好像隻有“影雪”這個名字才是她自己。
“我是影雪,曾經……是一個殺手。容公子為何忽然問起我的身份?難道我長得像公子認識的某個人?”
會是母親嗎?
容乙沉思片刻,頓了頓:“沒有,是我看錯了。”
看來容乙的嘴裡也問不出什麼。
“既然信已經帶到了,那我先告辭了。”
人雖然離開,心裡的疑雲卻是越來越重。
“姐姐,你做的很好。”
沈晴微一走出楓村,就正面撞上了由晝。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那塊玉主人的消息,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姐姐放心,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由晝遞給她一張字條。
“亥時三刻,去這上面寫的地方,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沈晴微接過字條,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寫着:
西北楓村,容乙家中。
依然和容乙有關?
無論是不是鴻門宴,她都要親自走一走。
沈晴微收起字條:“多謝。”
她會見到十年未見的母親嗎?
母親會願意和她相認嗎?
一切的一切,今晚就有答案了。
沈晴微臨走前被由晝攔下:“姐姐,别怪我沒提醒你。知道真相的同時,意味着你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你可要好好權衡啊。”
代價?她不怕。
即便是再黑暗的絕境,隻要還有一口氣,她都會拼上一切,創出一條路。
更何況,這麼多年,她一直放心不下娘。
所有人都以為娘死了。
可她知道,娘還活着。
沈晴微的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
暖風吹拂的夏夜,娘和她手牽手,走在蛙聲一片的田野裡;層林盡染的秋日,她和母親一起上山摘柿子,熟透的柿子又軟又甜。
她不怪她的。
即便娘醉酒後謾罵,即便她險些害死自己。
她知道,娘有她自己的苦衷。娘的一生,過得太苦太苦。
沈晴微不會怨恨母親,隻會責怪薄情寡義、見異思遷的父親。
那個曾帶給娘無限甜蜜卻又讓她墜入深淵的男人。
娘,我又可以見到你了嗎?
沈晴微将那張字條和那塊玉放在一起。玉明明是涼的,卻被掌心捂熱。一如沈晴微滿懷期待卻又怕希望落空的急切的心情。
由晝的事情到此為止,離澈山的任務也不能忘。
沈晴微又去了附近幾個村子,打聽中毒的百姓的事情。
從他們的死狀來看,他們中毒之後一定非常痛苦。
沈晴微第一次聽說這種毒藥——堪比淩遲之苦的毒藥。
毒一點點蔓延,被害者可以清晰地感受死亡臨近,身上的痛苦卻越來越甚。
從他們的屍體上來看,幾乎每個人的手腕,脖頸處都有刀劃過的印子。
但傷口很淺很淺,幾乎隻是破皮。
痛苦到最後,是求死不能。
究竟有痛苦,才會更加祈願死亡的降臨?
看過幾具屍體,沈晴微差點把中午吃的飯吐出來。
面目猙獰,比鬼還吓人。
沈晴微開始在村子裡調查這些人的共同之處。
此時事關重大,沈晴微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整整一個下午,隻是詳細查了同村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據說是死對頭。
兩個人本身都不是什麼壞人,但在面對彼此時時常惡語相向。若不是同一天夜裡斃命,村裡的人都要懷疑是不是對方幹的。
說來也奇怪,街坊鄰居對這兩人的評價也還算不錯。他們平日與人為善,也不像是有仇家的樣子。沒想到,一夕之間,雙雙斃命。
除了兩人是死對頭,沈晴微還查出,他們都是十年前回到此處的。
十年十年,又是十年。
沈晴微隐隐覺得,十年前娘的消失也與這些事情有關。
她又一個大膽的猜測,卻又拼命乞求上天不要讓她的想法變為現實。她不想,母女二人兵戎相見。十年前的噩夢,她再也不想重複經曆一次了。
沈晴微刻意走訪了兩人的鄰居,想要從鄰裡口中知道些蛛絲馬迹。
這一打聽就不得了。
“姑娘,這事兒我偷偷告訴你,你别說出去。”老翁神秘兮兮地說道。
“其實最開始死人的是隔壁村。隔壁村那個老王死了以後,消息在咱們村裡也傳遍了。我印象特别深刻,小李啊,他聽到消息以後格外驚慌。那時候他是在給門前的菜澆水。你才怎麼着?他傻傻愣住了許久,那水壺裡的水嘩啦啦一直倒在菜圃裡,都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