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戲碼與再見的故人讓沈晴微不得不懷疑,這是一招金蟬脫殼計……
沈晴微回到周臨言他們在的地方。
此時,周臨言和柳蓦在翻暗格裡的信件,許羽煙和孫照陵在看裡面的瓶瓶罐罐。
沈晴微湊上前去,跟着看了幾眼。
卻發現——他們昨日苦尋不得的,今日毫無征兆地送到了他們手上。
第一封信上隻有幾個字。
“風雨如晦,舊事重提。”
第二封信依然讓人看得雲裡霧裡:
“他們該付出代價。”
第三封信還是寥寥幾個字:
“給他們下毒。”
第四封信讓人摸不着頭腦:
“為自己贖罪。”
每一封信都隻有短短幾個字,連起來看卻另有玄機。
“風雨如晦”四個字,夾在私人恩怨裡,顯得特别刺眼。
柳蓦看着紙上的字,再湊到許羽煙身邊看她手中瓶子裡的毒藥:“所以說,這幾個村子裡無辜百姓慘死,都是容乙一個人做的?”
孫照陵點點頭:“現在的證據都指向他。”
許羽煙眉頭緊鎖着:“可這一切,似乎太順利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周臨言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紙,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餘光中,他看到了沈晴微有點兒煞白的臉色。
他的目光落在沈晴微的身上,将她從頭到腳都掃視了一邊,看到她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周臨言轉身面對沈晴微,開口問道:“對了,剛才褚之泓在驚叫什麼?”
“荷花池裡撈出個人,附近的村民說是容乙。”
“什麼?!”
“死了?!”
“怎麼會?!”
柳蓦、許羽煙、孫照陵目瞪口呆地望着沈晴微,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孫照陵平時直言直語快了,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沈晴微抿了抿唇,反應過來以後馬上說道:“這不是被這裡的證據吸引了注意嘛。”
她表面上什麼事都沒有,但心裡卻沉甸甸的。
由晝讓她送的那封信不在這些信件裡。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容乙,偏偏屋外躺着一個替身,死無對證。
如果是衙門查案,往往到此為止了。
如果幕後真兇是容乙,那娘也脫不了幹系。
沈晴微盯着紙上“為自己贖罪”五個字,像是吃了苦瓜似的,從舌尖一直到腹中,苦澀之味漸漸蔓延開。攥緊的手心裡滿是細細密密的汗。
“是不是太累了?臉色看這不太好。”
她耳邊響起周臨言的低語,耳朵像擦過小貓的肚皮一樣,軟軟的。
“我沒事。”
沈晴微搖了搖頭。
周臨言對她……太關注了。沈晴微覺得,他心思細膩,指不定看出來異樣。
沈晴微擡頭問了一句:“大家怎麼看?”
孫照陵放下手上的證據,又仔仔細細地盯着地上的灰燼,似乎在尋找其他證據:“這個一看就是找替死鬼啊。這些證據擺在這裡,人又死了,死無對證。誰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幕後真兇刻意放在這裡栽贓嫁禍的。”
沈晴微的右手拇指不受控制地顫了顫,不過還好,沒人注意到她的反常。
她正要松一口氣時,發現周臨言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
懷疑她?
也是。
若她真的和這一切沒有關系的話,昨夜就不會出現在容乙家中,更不會被人刺傷心口,也不會深陷火海了。
從始至終,周臨言沒有問過一句——她昨夜經曆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又被誰所傷?
他不問,是他有分寸。
但不代表他不好奇,不懷疑。
沈晴微緩緩吐了口氣。
或許,她可以試着相信周臨言嗎?
當然,娘的身份,她死也不會再說出去的。
沈晴微對周臨言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借一步說話。
周臨言春風滿面地朝着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