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茂看了一眼那兩人的背影,跟着他們的話琢磨了一瞬便把這個有些不現實的猜測抛到腦後。
哪有養錯兒子的事。
梁珩對梁時木的上心程度,他看了都得咬牙說句梁時木真好命。
齊茂手指上旋轉玩着一顆籃球,他眸光瞥見獨坐後排存在感很強的梁時木。
頓時,眼睛一轉,嘴巴咧開,站停在一班後門,笑着熱情邀請道:“梁時木,今天周一,我們七班和你們一班有一節體育課是在同一節,到時候我們一起打打籃球怎麼樣。我可是和叔叔說了,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梁時木心中的火氣沒滅,聽到齊茂的聲音,霎時想到了周六齊茂死纏爛打着梁珩的模樣,神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他側眸看過去,眼寒如冰,沒有一點情面:“滾,誰會和你成為朋友。”
齊茂手中旋轉不停的籃球驟失慣性,怦然墜地,在走廊的地闆砰砰砸了兩聲,便被齊茂眼也不瞧的伸臂攬到手中。
齊茂臉上沒有一點笑容,眼睛沉黑一片。
忽然,他又笑了起來,十分無所謂地聳了下肩:“好吧,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梁時木完全沒有搭理齊茂的意思,他對齊茂這話充耳不聞。
齊茂臉上笑容仍在,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他抱着籃球的手無自覺的收緊。
他轉過身,笑容徹底消失,一片漠色。他走向靠着走廊,閑散望着他的景丞,心情不是很好道:“好可惜啊,沒能成功交到一個新朋友。唉,看來我的人格魅力下降了。”
景丞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是想和他成為朋友嗎?”
齊茂眼眸彎了起來:“不然呢?這不是一條很方便的路嗎,可以輕易地登堂入室。”
齊茂對梁時木不感興趣。
梁時木對他來說隻是一個跳闆。如果他和梁時木成為了朋友,甚至是好朋友,他就可以借着這個身份前往梁珩的家,指不定還能享受一番梁時木的待遇,畢竟他可是梁時木的“朋友”。
如果能被梁珩這樣溫和的人用溫潤的目光注視,用溫柔的語氣說着細緻關心的話……
齊茂光想着身體就莫名顫栗,打了一個抖。
他嘴角忍不住上翹,卻又因為現實與幻想之間的差距下壓回了唇角。
可惜梁時木是個油鹽不進的,對他抱有極大敵意。
既然梁時木這條方便自然的路走不通,那就換條路,不過就是麻煩了些,目的性也顯得更強了而已。齊茂不甚在意地想。
他抱着籃球,望見景丞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笑道:“怎麼,你有更好的方法嗎?給兄弟我講講呗。”
他不瞎,無論上周五在酒吧,還是周六在愛橙樂園,景丞對梁珩的态度都很不一般。
隻不過景丞很能裝,他隻能看出景丞的在意,但看不出景丞想要從梁珩身上獲得什麼。
景丞斜睨了一眼齊茂,并不回答,徑直往前走。
齊茂看着景丞的背影,微微皺眉,他跟上去,在景丞身後喋喋不休地追問:“說說吧說說吧,我倆可是從小長到大的情分。我也不是什麼壞心眼的人,我隻想和溫柔叔叔多點接觸而已。”
景丞并不理會,而半個月後齊茂就知道景丞的方法是什麼了。
他對此隻有一個評價。
——裝什麼裝,還不如我去接近梁時木的方法好。
齊茂是曲線救國,景丞是守株待兔。
他們連續去了半個月梁珩晚上打工的酒吧,位置也從酒吧封閉性良好的包廂逐漸換到了外面喧鬧開放的卡座,都一直沒有再遇見過梁珩。
一直見不到人的景丞不再雲淡風輕,每天氣壓低得像是誰欠一個億。
再又一個晚上沒看見人,代駕軟件也因為反複下單又反複取消,最後被禁止24小時再下單的景丞喊住了給他們卡座送水果拼盤和零食的女生。
他拿出一張紅鈔,遞了出去,道:“問你個問題。”
丁黎看着突然伸過來的錢,眼睛微微睜大,她垂放在身前的手指動了動,但還是沒先拿,她道:“這位顧客,你想問什麼。”
景丞:“你們酒吧的梁珩沒來上班嗎?”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丁黎将紅鈔收進口袋裡道:“對,他沒在這裡做了。”
景丞眉頭皺起:“沒在這裡做了?為什麼?多久的事,被辭退了?”
丁黎:“有半個月了吧,不是辭退,是他自己申請離職。他現在好像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工資很高,不用來酒吧上夜班了。”
景丞眉目沉了下來,他拿出五張紅鈔,問:“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工作嗎?有他的聯系方式沒有。”
丁黎看着這錢,手指擡起但又放了下去,知道梁珩上班地點,也有梁珩電話号碼和微信的她閉了下眼睛,然後道:“對不起這位顧客,這是我同事的隐私,我不能告訴你。”
丁黎說完,趕緊離開了,她怕自己忍不住把錢拿了。
在酒吧已經蹲守不了梁珩,景丞也就沒了興趣,他把錢随手壓在茶幾上,走了出去。
他站在酒吧門口,仰頭望着漆墨夜幕中的一輪皎潔彎月,耳邊是車水馬路的喧嚣。
心想,梁珩會在哪裡,現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