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實在是步掌門廢話太多了,回回接到都是同樣的指示。
“楚逾白,還要多久滾回來?”
眼見步離行臉色越來越黑,楚逸慫了:“師兄我錯了。”
“錯哪了?”
楚逸:“……”
他哪知道錯哪了。
“一錯,不該強行替我去魔界。二錯,不該在師尊擔心你的時候拒絕聯絡。三錯…”
步離行臉黑的都快發亮了,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不該和魔尊有染卻不向師尊說明。”
?
等等等等,最後一條好像不對吧!
步離行沒看出楚逸制止的眼神,依舊自顧自地往下說:“我都知道了。你為了一個魔頭幾次三番違逆仙苑頭子的意思,要不是他拿我們的命威脅你,怕是還不肯動手吧。”
步離行啧了聲:“且等着師尊來揍你吧。”
楚逸:“……”
好好好。
本來是為了騙那仙苑主的,這下倒好,把師兄弟們騙了個一幹二淨。
楚逸自覺就要認錯:“我不該…”
話未出口,一股強勁的靈力忽得襲來,像記猛烈的巴掌,啪得掩住了他将張未張的嘴。
…
楚逸疼得差點急眼了。
捂嘴就捂嘴,就不能輕點嗎!
他剛要一掌揮掉嘴邊礙事的靈力,就聽到了那個叫人心驚膽戰的聲音:“楚逾白。”
阚光面上沒什麼表情,幽深的眸猶似古潭,周身散着半神的威壓,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離峰這些日子,在外面過的很好吧。”
楚逸:“…”
楚逸腿一軟,險些跪下,結巴了:“沒、沒。”
阚光臉上竟浮現了一絲笑意,他身形本就高大,又積威深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楚逸,戲谑的笑意幾乎是在瞬間變作雷霆震怒。
“沒?那為何死在外面不肯回來!”
楚逸:“……”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樣才對味。
楚逸徹底跪下了,老實認錯:
“師尊我錯了。”
阚光這等性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現在大約是真的被楚逸氣急了,臉色差的像是要把他吞吃幹淨,竟翻起了舊賬。
“錯了?我看你根本不知錯!分明天賦絕佳卻不知進取,停在渡劫期這些年不願飛升也就罷了,竟還去自降修為!”
不願飛升?
楚逸敏銳地捕捉到了有關信息,豁得擡頭:“是我不願飛升嗎?”
此話一出,周遭都寂靜了。
楚逸察覺到了不對,眼見阚光那張本就怒氣沖沖的臉上顔色變了又變,最後化為鐵青。
阚光:“拖出去,亂棍打死。”
楚逸:“……”
饒命啊師尊!
……
最終,在步離行等人的合力救援下,楚逸免了一頓好打,被連推帶搡的扔了出去。
所謂劫後餘生。
直到被拎出去時,楚逸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挨打。
步大掌門仁慈,好心替他解惑。
“你這話說的,很像是在質問師尊。”步掌門模拟了下當時的情景,一向生硬的眼角露出幾分笑意,“是我不願飛升嗎?”
“師尊聽來,很像是你在指責他:真的是我不願飛升嗎?難道不是你教徒無方?”
楚逸:“……”天地良心,他反問隻是想确認啊!
還有——
步掌門你嘲笑的時候好歹掩飾一下,别笑得那麼明顯啊!
“說來也怪。”
步離行收回洋溢過分的笑容,恢複一本正經的冷酷樣:“此前每每遇到瓶頸期,你都閉關突破,不突破絕不出關,上進的讨人嫌。”
“但突破渡劫期後,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死活不肯再上一層樓。”步離行終于想起自己還有良心這種東西,于是同情地看了師弟一眼:“師尊數次發誓要扒你的皮,最後都戛然而止,你竟還敢在他面前提這事,也不知道他上幾次都是怎麼忍住沒打死你的。”
楚逸喜滋滋道:“一定是因為師徒情深吧。”
步離行看了他一眼,嗤道:“大概率是因為師尊不想髒了手。”
楚逸:“……”
要不是記憶有所丢失,才不會連這種小事都得問别人。
從前的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如果說遭遇滅門後,心灰意冷不願精進修為尚有可能,但千隐峰衆人活得好好的,如此做法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或許另有隐情。
楚逸隐隐覺得,那或許是他不願知道的隐情。
“那魔頭如何了?”
見他不說話了,步離行難得赢了嘴仗,心情好極,于是多說了幾句:“以你的秉性,他多半沒死。喜歡就去搶,千隐峰又不是養不起。”
楚逸猝不及防:“啊?”
不是,你們剛剛的意思難得不是說,禁止同魔尊有染嗎?這句喜歡就去搶又何意?
看得出步離行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聽話要聽全。我說的是同魔尊有染卻不和師尊說明。”
?
步離行向來冷峻的眉目蹙了蹙,竟透出種橫行霸道之感。
“我千隐峰的仙尊喜歡什麼自然是要搶來的,憑他是誰。”
楚逸:“……”
他總覺得步離行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