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煙彌漫,身後的石壁碎落一地,被久未散去的黑氣包圍。
火光刀。
恢複神智的慕恒也愣了神,握着從石壁處召回的火光刀定在原地。
他竟是在此刻突破,恢複了巅峰時刻的狀态!
“不好。”
虛空之中,那隻赤瞳的紅色更深了幾分。
他周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在攻打魔界時被仙苑主擊殺的尤枳!
尤枳臉色一往如常,定定道:“魔主實力恢複,意味着這裡很快就要塌掉了。”
“廢物。”
赤瞳罕見泛出怒意,盯着尤枳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音:“一群廢物。”
怪異的赤色眼橫亘在虛空中,像是更高維度的人在悄無聲息地觀察着這個世界,俯視衆生,視若蝼蟻。
神本無情,也在操控失效後動了怒。
不過好在,魔頭就要死了。
看他對楚逾白餘情未了的樣子,就算實力恢複也不會對他下殺手。
殺人者最忌諱動情,更何況對面是因多年兄長而恨他入骨的敵人,是不會手軟的。
他一死,這局就該破了。
不過都是蝼蟻罷了。
隻需在适當關頭再加把火,就夠了。
赤瞳隐在虛空,情緒再無波瀾。
靈岩洞内。
“恭喜魔主。”楚逸飛身遠離石壁破碎的塵埃,淡淡道:“現在公平了。”
慕恒握着火光刀的手隐隐顫抖,發了狠按住刀柄,若無其事地看向楚逸:“是嗎?”
兩人對立而站。
黑白交織,相互纏繞,已經分不清楚。
“逾白!”
就在這時,洞口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急切地敲着石門道:“是你嗎?!”
楚逸神色猛得一緊:“阿兄?”
楚叙白的聲音愈發急切:“千萬要當心!魔頭數年前把我綁在了海底石洞裡,日日折磨了事,從我口中逼問與你相處的諸多細節。心思之叵測,手段之狡詐非常人所能及,我曆經千辛萬苦才逃出來,切莫與他硬抗!”
洞外同時傳來尉遲舟的聲音:“楚兄渾身是傷,可知魔尊險惡。仙君千萬小心,莫要着了他的道!”
說着說着,楚逸手中的通信符跳了出來,緩緩在眼前映出洞外的景象。
洞口處的男人渾身是傷,許多能清楚地看出是魔火灼燒過的痕迹,相當明顯是魔尊的手筆。
楚叙白身形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圈,眼中帶着沒休息好的血絲,眼巴巴地敲打着洞門,渾然一副擔心弟弟的模樣。
楚逸手握得更緊了。
“阿兄,我要怎麼才能救你?”
楚叙白愣了下,透過洞口傳來的聲音發悶:“我沒事。魔頭兇險,阿兄隻要你平平安安地出來……”
尉遲舟在一旁打斷他,憤憤道:“魔頭兇險,仙君若不給他點顔色瞧瞧,如何能順利出來?再說了,隻有往湧靈中灌注靈氣,這石門才能徹底打開。”
灌注靈氣勢必影響對戰,所以要注入靈氣之前,他必須要解決魔尊,以絕後患。
“他怎麼還在猶豫?”
赤瞳漸漸等得不耐煩了。
尤枳:“魔頭畢竟當過千隐峰弟子,他有幾分下不了手也是應該的。”
“下不了手?”
赤瞳像是被觸到了逆鱗,眼神逐漸變得陰狠:“他本該無情,有什麼下不了手的?果然失去記憶後,還是被仙族這群廢物帶壞了。”
尤枳心道又開始發瘋了,嘴上卻道:“您說的是。等他恢複記憶,自然還是以您為尊的。”
一人一眼默默相對,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們在等。
等楚逸給慕恒最後的緻命一擊。
但等着等着,隻等來了靈岩洞内魔氣大漲,卻沒見楚逸動靜一分。
赤瞳終于發現哪裡不對。
原本說是要用靈氣灌注才能打開的石門,竟然在魔氣的澆灌下大開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赤瞳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看到楚逸風一樣出現在了石洞門外,眼神是收不住的冰冷,拔劍橫亘在洞口趴着的楚叙白脖頸。
楚叙白被突如其來的刀鋒傷了咽喉,擡眼不可思議道:“你在幹什麼?我是阿兄!”
狠厲一閃而過,楚逸卻看得真切。
“阿兄溫潤勝玉,從不會露出這種眼神。”折霜寒光四射,再度逼近一分,楚逸沒什麼表情道:“假貨。”
楚叙白露出受傷的神情:“你怎麼會這樣想?”
“蘅木堂的糕點是我做的,連這些日子的細節我都能同你說的清清楚楚。如果我是假的,如何敢打這個包票?”
“你當然敢。”楚逸冷聲笑道:“是因為從一開始,阿兄就是你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