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被布羅德放置在冰箱,漢娜正在給餘鹿擦拭脖子上的傷口。
一旁的小鳥安靜的舔着毛。
餘鹿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木桌,她看着藥盒裡僅剩的五片白色藥片。
漢娜的視線在藥盒和餘鹿之間來回遊移,終于忍不住開口:"所以...那個怪物真的是你母親?"
布羅德突然重重放下水杯,玻璃碰撞的聲響讓漢娜縮了縮脖子"她不是怪物。"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至少不完全是。"
餘鹿深吸一口氣,從藥盒中取出一片藥,放在掌心。"這個藥...它能讓我們保持清醒。"
她的指尖輕輕描摹着藥片,"當幻覺出現時,那些扭曲的畫面,詭異的聲音,吃下它就能恢複正常。"
漢娜困惑地皺眉:"幻覺?什麼幻覺?"
她神色一征,随即問到:“難道你們可以摘下這個?”她指了指脖子上用來遮擋眼睛的布條。
"目前隻有我。"餘鹿擡頭,"我吃了藥就可以直視外面。布羅德還沒試過。"
"但是耳邊那些聲音消失了。"布羅德陰沉地補充,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蒙眼布的邊緣。
漢娜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等等...你們是說...我們迄今為止遭遇的難道都是幻覺嗎?!"
餘鹿搖頭:"很難說。"
餘鹿繼續解釋:"我媽媽...她一直在吃這個藥。比我們多得多。"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以為...給她吃藥能讓她變回人類..."
"結果她變成了蝴蝶然後爆炸了。"布羅德直白地說完。
“這個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
漢娜突然抓住餘鹿的手,她的眼神帶着不忍:"等等,如果這藥吃多了會變成那樣,那你們?"
她的目光沉默地在兩人之間遊移。
房間陷入死寂。餘鹿感覺喉嚨發緊,她今天已經吃了三片,是平時的兩倍。
布羅德突然拍桌而起:"fuck!"
他抓起藥盒數了數,"我們得搞清楚這個'安全劑量'到底是多少。"
"還有為什麼藥廠要生産這種東西。"餘鹿輕聲補充,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脖子上紅腫的傷口。
“看見外面要麼死,要麼變成傀儡,現在多了一個變成怪物的選擇,而變成怪物的機制就是攝入很多這個藥?”漢娜皺着眉緊緊思考,“什麼藥物會改變人類的基因。”
“水廠……”布羅德突然出聲,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懷疑……水廠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餘鹿問聲看去,她想起布羅德的妻子就是在水廠工作的。
“你的……妻子?”
“嗯。”布羅德皺眉,“現在想來,其實麗莎早就不對勁了……”
布羅德煩悶的撓了撓腦袋,“不說這個了,你說的避難所是什麼意思?”
“難道軍隊有辦法解決這些?”
漢娜搖搖頭,“不是軍隊,是通過對講機獲取的地點,那裡聚集了很多逃亡的人,她們願意接納外來的人。”
一聽見不是軍隊,布羅德眼裡閃過失望。
“我一直在前往這個地方,結果……幸好你們救了我。”
結果就是被怪物追殺。
一旁聽着對話的餘鹿出聲,“你不怕是……傀儡?”
這一下漢娜沉默了,她垂下眼簾,眉間帶着深深的疲憊,“怕,但是有希望,人才能活下去。”
餘鹿點點頭,表示認同。
“你們要和我一起去嗎?”漢娜雖然不抱太大期待,但是仍然發出了邀請。
餘鹿和布羅德皆在猶豫。
要賭一把嗎?
“可以聽一下無線電嗎?”
面對餘鹿的詢問,漢娜歎了一口氣從衣兜最深處拿出了對講機。
她熟悉的按下按鍵,重複半天,無線電依舊毫無反應。
漢娜毫不意外,解釋道:“其實我也很久沒接通她們了,但願有你們在,它能給我一個面子吧。”
她面上帶着苦笑,一時間三人都沉迷不語。
“滋……”
衆人頓時來了精神。
無線電的電流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漢娜的手指緊緊攥着對講機,指節發白,眼神冒出不可思議的光。
餘鹿和布羅德坐在她對面,三人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很長。。
"滋……滋滋……"
雜音持續了将近五分鐘,就在漢娜幾乎要放棄的時候
"……有人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對講機裡傳出,帶着微弱的電流幹擾,卻清晰得如同一把刀刺進三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