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撲過去,用人類的懷抱,把刑警女士頂在門闆上,熟練地找到女人的雙唇。
她們好像都期待這個吻很久了。
女人和女孩的唇舌交纏在一起,甜甜的,暖暖的。
刑警女士擡起雙臂,緊緊擁抱着祂的肩膀,幾乎要把祂揉進自己的胸膛。噢,好軟。
祂好喜歡刑警女士被自己親得暈乎乎的樣子,雖然也可能是因為酒精,或者剛才的胡鬧。
“對不起……”祂又小聲說。
“閉嘴。”
女人含住祂的舌尖。
後來走進洗手間的女孩們,可能多多少少,還是聽見了一點奇怪的聲音。
離開“深淵”的時候,祂祂沒有忘記警告,那位舌頭太長的酒保。
“阿耆尼,你給我等着!等我下次有空,再來收拾你!”
阿耆尼一邊洗杯子,一邊笑着白了祂一眼。“那我不歡迎你下次光臨。”
哼,是奸商!
曼谷和素坤逸路的夜晚,都還很長。
“要回家嗎?”祂祂問。“我可以開車。”
一隻觸手負責方向盤,一隻負責油門,一隻負責刹車,再來一隻負責換檔。祂的觸手可多了,綽綽有餘,甚至還能空出一隻來跟刑警女士牽手。
鄭心妍搖搖頭。“你又沒駕照,等我醒酒吧。”
“我可以變一張出來。”
鄭心妍踹祂屁股。“你直接把自己變進監獄,還給我省點事。”
能把車開走不就行了,為什麼非要有駕照不可!人類的世界實在有太多條條框框。祂祂不喜歡這一點。
但祂久違地可以和刑警女士一起散步了。祂祂喜歡這一點。
她們漫無目的地亂逛,又一時興起,決定去路邊的小店吃燒烤。
豬肉,牛肉,雞肉,切成肉塊和肉片,穿在一根根細長的竹簽上,任人挑選。
“請問兩位,還需要菜單上的其他菜品嗎?”服務員體貼地詢問。
“你想吃什麼?”鄭心妍問祂祂。
祂祂坐在木頭桌子的對面,一擡頭就看見女人紅紅的眼眶,紅紅的臉頰,紅紅的嘴唇。
噢……那個吻。祂祂的思緒又回到剛才的吻。
“都可以。”祂随口說。
鄭心妍這才回複服務員:“要一份海鮮全家福,謝謝。”
十分鐘後,服務員端來烤好的肉串。
肉肉們被烤得外酥裡嫩,鮮美多汁,濃郁的香料和炭火的焦香彼此交織……噢,祂祂非常滿意。曼谷人都是大美食家。
又過了五分鐘,服務員端來烤好的牡蛎淡菜草蝦蛤蜊鱿魚須。
“不不不不不可以吃觸手!!”祂祂尖叫起來。
刑警女士咬斷一根鱿魚酥,明知故問:“為什麼不可以?”
噢不,不可以,那麼小,那麼可愛的觸手……卻淪為壞女人肚子裡的美餐!壞極了!
祂祂簡直要為祂的觸手同胞(雖然除了觸手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共同點)落淚。
祂祂決定複仇。
——祂點了一份炸昆蟲全家福。
蝗蟲,蠍子,螞蚱,竹蟲……炸得又酥又脆,放進嘴巴裡的一瞬間,蟲子的外殼被牙齒磕碎,蛋白質的香味四散彌漫。
鄭心妍立刻沖出了燒烤店。
曼谷警察運動會女子組短跑冠軍鄭心妍女士,再一次展示了她驚人的實力。
祂祂端着盤子,在她後面窮追不舍。“你别跑啊,你嘗一隻,就一隻,這個真的很好吃的!”
“你這個怪物!你别過來!”
三十七度的體溫,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句子。
祂祂隻能可憐巴巴地蹲在馬路牙子上,一個人(或者一個别的什麼)吃完祂的蟲子大餐。真好吃啊,蟲蟲。
鄭心妍靠着祂後面的水泥墩子,用一根路邊撿的竹竿杵着祂的肩膀,預防祂的偷襲。
“你應該慶幸,我今天沒有槍。”刑警女士咬牙切齒。
竟然為了幾隻蟲蟲就這樣對祂,很壞很壞了!
祂祂還沒跟她算吃觸手的賬呢!但,如果是祂祂的觸手,用别的方式吃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祂祂有一些潮濕的幻想。
刑警女士用竹竿戳祂。“别發呆,趕緊吃完,我要去買冰淇淋了!”
黎明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她們牽着手,走在曼谷的晨曦裡。
陽光逐漸明亮,穿過每一條繁華或寂靜的街道,為全新的一天揭開帷幕。
宿醉的酒鬼們,還在街道上跌跌撞撞,尋找被自己遺失的希望和快樂。
“Shay,我喜歡你。”祂祂說。
我讨厭地球上80億個會呼吸的智人,我讨厭一萬四千座蟻巢一般擁擠的城市,我讨厭一切吵鬧和虛構的毫無意義的規則。
但我偏偏喜歡你。
你才不是樂子而已。
刑警女士走在祂前面一點,聽完祂的話,并沒有回頭,隻是拉開車門,語氣疏冷。
“誰問你了。上車。”
……鄭心妍要不你再喝點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