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補了一整天的覺(某個家夥主要是賴在床上看刑警女士睡覺絕對沒有趁她睡着偷偷跟她牽手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然後在傍晚駕車出發。
城市和萬物,被黃昏鍍上一層燦然的金光。
鄭心妍的行李實在太少了。
加上她的被子和枕頭和手提箱,甚至沒有把那輛小破車的後備箱填滿。
祂祂有一點點心疼,又有一點點心動。
祂明明可以給她世界上所有昂貴的東西——鑽石,别墅,跑車,所有能滿足人類物質需求和虛榮心的奢侈商品。
隻要她開口。
但刑警女士隻是開着破破爛爛的二手車,用音質像擴音喇叭一樣低劣的二手音響聽歌。
高低錯落的樓宇從窗外掠過。
祂祂想對着車窗,做一個全世界最醜的鬼臉。
再見了奇卡!你就在一千萬輛汽車和PM2.5的包圍下,自生自滅吧!祂祂大人要去一個空氣清新,永遠也不堵車的地方美美談戀愛了!
至于現在,這一定是她們最後一次在高架橋上堵車。
鄭心妍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方向盤,跟着旋律哼唱。
“在雨水飄灑的夜晚,雨又下了,今夜也許比以往的夜晚都冷……”
祂祂瞄了一眼車載屏上的歌名,《下雨了嗎》。
“都快天黑了還這麼熱,要是真能下雨就好了。”祂祂坐在副駕,抱着毛茸茸的格拉代,小聲嘟囔。
太熱了太熱了。雖然祂祂并不是真的怕熱。
但斜墜的夕陽,照在女人的鎖骨上,汗水像水晶的碎屑,閃閃發亮。再怎麼習以為常,也會有點難受吧。
“那你想想辦法。”
刑警女士轉頭看祂,表情依舊冷淡,台詞卻足夠性感。
嘿嘿。
祂祂指指自己的臉,順便把臉湊得離刑警女士更近一點。
反正車子也堵得完全動不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然後真的側身過來,要親祂的臉頰。
但是!偉大祂祂大人!當然不會僅僅滿足于這樣而已!
在刑警女士即将親到祂的刹那,祂祂把自己的臉轉了過去。
——于是女人的嘴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祂的嘴唇上。
嘿嘿,大賺一筆!
刑警女士一怔,準備撤走身體,卻發現自己沒能成功。
一條黑色的觸手卷住她的脖子,另一條環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後退,将她牢牢壓在祂祂唇邊。
噢,祂祂現在已經是和刑警女士接吻的大師了。
祂祂知道,刑警女士的頭習慣向□□斜,角度大概在30到45度之間。
祂祂知道,刑警女士舌頭的側面非常敏感,隻要能拒絕向更深更軟處探索的誘惑,用舌尖稍微剮蹭幾遍,她的氣息就會開始紊亂。
祂祂還知道,由于刑警女士經常伏案加班,她的肩膀和頸椎常常酸痛不已。
如果觸手稍稍用力,從女人的肩胛骨到肩峰來回斜推,按摩她緊繃的斜方肌,刑警女士一定會舒服得閉起眼睛,發出像小貓一樣,哼哼唧唧的可愛聲音。
——祂祂沒有忘記,接吻的時候,要給格拉代戴上觸手做的眼罩。
唯一的遺憾是,這次堵車實在結束得太快。
直到跟在她們後面的那輛馬自達,狠狠按了三次喇叭,祂祂才依依不舍地松開觸手。
刑警女士在祂跟前停留了一秒鐘,嘴唇被親得亮晶晶的,留下呼吸不太平穩的警告。
“……這場雨最好下得夠大。”
“ Yes, Madam.”祂祂輕快答應。
一陣涼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來成片的烏雲。
連綿不絕的灰黑雲層,很快就遮擋住夕陽的輝光,低垂在城市上空。
鄭心妍關掉空調。
祂祂搖下車窗,将手伸出去,接住第一顆墜落的雨。
然後是第十萬零一顆。
大雨轟轟烈烈地落下,洗去整座城市的燥熱和灰塵。
“今夜天氣潮濕陰冷,當心着涼了,睡前要吹幹頭發~”
祂祂也跟着音響裡的旋律,哼起了歌。嘴裡還殘留着親吻的甜味兒,擴音喇叭好像也不是那麼難聽了。
河口城是一座臨海的港口城市,在曼谷的東南方向,大約3小時車程。
卡羅拉穿過雨幕,乘着涼爽晚風,将她們載向不算遙遠的目的地。
剛下高速,她們就被查酒駕的警察攔下。
執勤的是個瘦瘦高高的年輕男警察,瘦得像一根沒有折疊功能的晾衣杆。
鄭心妍吹完檢測儀,綠燈亮起,但晾衣杆并沒有要放她通行的意思。
“麻煩出示一下證件。”
鄭心妍把身份證和駕照遞過去。
“怎麼,最近有什麼案子嗎?”刑警女士的職業病又犯了。
晾衣杆低下頭,認真比對女人的長相,和證件上的照片。
“隻是常規檢查而已。”
說完,他把證件還給鄭心妍,視線轉向祂祂。“副駕的這位女士,是你的朋友嗎?”
為什麼每個警察,都有這麼多問題要問!他們的工作好像就是一直問個沒完。
鄭心妍面不改色。“是我表妹,輕度智力障礙,我是她的臨時監護人。”
好一個窮兇極惡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