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時和侍女佯裝驚訝:“啊。”
完全猜的到呢。
也沒别人和您糾纏如此深了。
賀閑風瞥她們幾眼,又把頭轉回去看太陽,自顧自說下去:“我當時一心想着下月就可以成婚,也沒細想她的意思,如今再回看,其實和離的預兆很早就有了。”
畢竟是那麼天資卓越的一個人。
“今日若是她在,怕是也會同理事一起給姑娘出頭,”前驸馬撓撓頭,自嘲道,“賀某曾經沒懂她,現下就當自作多情吧。”
把這可笑的幫忙的出發點講給蕭舟雪聽,估計還能多得幾個白眼。
“反正都和離了……”
賀閑風追憶完,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
他深吸口氣,打算邊走邊借這斜日遲遲做幾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詩,抒發下景色依舊人卻不依舊的無奈。
正好夜風穿城,群鳥寂靜,起筆順暢地不能再順暢。
還沒憋出第一句,就聽旁邊的謝初時把鈴铛搖響,歡快地叫了聲:“理事!”
那道纖細的黑色人影扭過身子,朝謝木蘭遠遠招招手。
“木蘭,過來,”夏荇的聲音夾在溫暖的風中飄過來,尾音有笑意上揚,“有話和你說。”
賀閑風醞釀許久的情緒瞬間散了。
他茫然地眨眨眼,勸阻道:“謝姑娘,我在作詩,能不能别……”
謝姑娘壓根沒聽見,得到夏荇的回複就興奮往前蹿,腰間的鈴铛搖得更劇烈了。
“叮鈴叮鈴叮鈴——”
賀閑風:“。”
得,别寫了。
“木蘭。”
夏荇放下另一隻搭在馬車沿上的手,嘴唇莫名比通常紅了個度。
許竹影站在她旁邊,背着個新裝的小包裹,彎腰沖謝初時行禮:“謝姑娘,許久不見。”
春風會标志的花草紋扣針别在他胸口。
“哎?”謝初時被那扣針反出的華光晃了下,一時連問什麼事都忘了,眯着眼在這倆人之間看來看去,“許公子,你不是殿下的……”
男寵?面寵?填房?
好像哪個都對。
怎麼和理事湊一起去了?
許竹影打量謝初時越來越複雜的神色,無奈地解釋:“别用這種眼神看我啊,我和殿下之間是清白的。”
一開始他也有想過靠美色達到目的,問題是‘長公主’正直地可怕,怎麼暗示都不為所動。
後面許竹影倆頭轉忙成狗,口碑也岌岌可危,不要說歪心思了,就是正經出主意人家都不信。
賀閑風拖着步子走過來,湊巧踩着他為名聲争取那句末尾,挑起一邊眉毛。
大有“我想要都不行你小子得到了居然不珍惜”的意思。
“賀将軍,這事許某都和你單獨聊過,”許竹影往夏荇身後躲,提醒道,“你自己不信。”
說着,晃了晃自己淤青早散了個一幹二淨的手腕。
人湊過來,周遭升溫的空氣裡竹林的香味越來越濃郁。
也不知許竹影哪來的時間天天熏香,夏荇聞着都有點習慣了。
賀閑風還是不信:“當時你纏在雪,不是,殿下身邊……”
“許某當時是殿下養的門客,”許竹影笑眯眯地紮他心窩子,“将軍不要自己被冷落就懷疑有人搶了寵愛,萬一是殿下單純不喜歡你這款?”
賀閑風沒回複。
春風會這幫人的嘴怕不是一脈相承,從理事到下面的都喜歡嗆人。
賀将軍無語地走了。
夏荇給人從背後拉出來:“行了,趕緊收拾好去重山。”
這次趕路時間緊迫。
“理事放心,”許竹影彎下腰,眼底似有錦鯉咬葉,擴出圈圈的水波,“四天就行。”
一片仲夏晴光,就是餘下水潭深不見底,不留神就能奪人性命。
從發帶裡跑出來的長發掃過夏理事的肩膀。
夏荇擡手,給那幾抹撩起癢意的頭發弄下去:“。”
總感覺這人暗戳戳在扮笑面虎。
“話說……”
謝初時總算想起來正事。
“趕緊滾。”夏理事給他拉好馬車簾。
也沒管許小白臉還在外面站着。
謝初時看完好大一場戲,尾音拖長:“理事叫我過來是?”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幫你打範元安的,”夏荇打發完人,遞給她封封好口的信,小聲道,“這裡人多眼雜,你辦完事私底下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