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郝敏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男音吓到,循聲撥開面前的蘆葦低頭望去的時候,恰巧看到一個溜光水滑的圓形人頭上面還有六個分做兩列并排的戒疤,然後懷着狐疑的态度歪頭觀察,等到對方蓦然擡起腦袋這才看清他的具體樣貌,然後驚叫出聲說道:“怎麼是你,你這和尚躲在這裡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麼,不是之前騎着鳳凰到達岸邊以後就先離開了嗎?”
“啊?”李絮聞言站了起來然後裝腔作勢裝傻充愣說道,“本來我的确是走了,但是常言人有三急,所以我就蹲在這裡解決一下個人問題而已,應該沒有打擾你們的說。”
“這麼說來,”郝敏不可思議甚至有些尴尬說道,“你這和尚竟然膽敢在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出恭……簡直寡廉鮮恥涎臉涎皮!”
“呵,”縱然遭到自己一直尊重的在場唯一的女子的嫌棄,但是李絮表示可以理解,所以依舊一如既往喜笑顔開說道,“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好歹我還做了很好的隐蔽沒讓你們瞧見過程不是?而且,目前就你一個異性,另外兩個就算發現我在幹嘛也是無傷大雅無可厚非,貌似這裡隻有你在這裡大呼小叫破口大罵,敢問郝敏師爺,你可曾有一點身為京都城内達官顯貴家中的大家閨秀應該有的知書達理和秀外慧中?就算無法和别人一樣做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該對于基本的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的端莊儀态有過練習和了解不是?否則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存在哪位千金小姐像你似的咋咋呼呼,仿佛孤陋寡聞目不識丁的樣子。或者,剛才我還沒有站起來的時候,郝敏師爺目光如炬一不小心看見什麼,一時惱羞成怒氣憤填膺,這才對待貧僧惡語相向咄咄逼人的吧?”
“你!”郝敏氣急敗壞說道,“誰看見你的……那個什麼,簡直胡說八道信口雌黃,我才懶得和你這等凡桃俗李的市井小人繼續死乞白賴胡攪蠻纏。”
說着,郝敏不由自主柳眉倒豎面紅耳赤咬牙切齒,還沒等到怒氣煙消雲散,就聽李絮接着說道:“既然你沒看見,那就算了,否則你可就要對我進行負責,不過現在有個緊急情況,郝敏師爺可否轉過腦袋或者身體一下?”
“你要幹嘛?”郝敏問道,就聽李絮面容有些尴尬說道:“我的褲子還沒穿上,不信你看……”
“啊……流氓!”眼見李絮毫不避諱想要撩起自己紅色内襯的下擺好給郝敏觀看證明自己沒有撒謊,但是沒等後者瞧上一眼,她就立刻雙手捂住眼睛轉過身體不再理會前者。
等了片刻不見任何其他風吹草動,郝敏小心翼翼問道:“你好了嗎?”
“唔,”她還沒有轉身确定目前的情況,就聽李絮漫不經心回複,“差不多了,你把腦袋轉過來吧。”
“诶?”
郝敏聞言緩慢探頭探腦望向李絮的方向,捂着閉着的眼睛的一邊五根手指露出有些巨大的縫隙醞釀許久破釜沉舟一般睜開一看,就見李絮捏着下擺的雙手朝着兩邊攤開,故作剛把褲子提起的樣子,随即一臉興高采烈說道:“我騙你的,其實我是好奇蘇先生會用什麼方式渡河,所以藏在這裡暗中觀察,然而不想讓我看見這麼驚天動地的一幕。”
“那麼我們剛才的談話你也都聽到了?”
郝敏問道,李絮回答:“然也。”
胡乾接着幫着郝敏說道:“常言出家人不打诳語,你這和尚豈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呵,”李絮若無其事滿不在乎回怼說道,“你這小道是在今天才認得我的嗎,什麼佛門的清規戒律,還有儒家三綱五常,貧僧全都未曾放在眼裡,否則我也不會放着香火鼎盛山環水抱的道鍵禅關不去,轉而在這物欲橫流紙醉金迷的京都城内汲汲營營争名奪利,甚至毅然決然違背佛門持齋把素的日常生活和師父的耳提面命和諄諄教導選擇撐起一家勾欄瓦舍,其中過去修行的時候一直禁止食用的雞鴨魚肉和瓊漿玉液可謂應有盡有無窮無盡。不管尋花問柳還是酒池肉林我都得心應手了如指掌,早已忘了最初遁入空門時候立下的救苦救難慈航普渡的豪言壯語和豪情壯志。”
蘇不惑也站在了胡乾和郝敏這邊批判李絮說道:“常言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閣下這般簾窺壁聽實在有些寡廉鮮恥卑鄙龌龊。”
“呵,”李絮聞言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一般有些盛氣淩人怡然自得說道,“縱然我有滔天的罪過,可是這裡乃是荒郊野外,并非誰的私人住宅,你們就是要去府衙立案說我的不是,也是注定有口難辯叩天無路求告無門。”
“誰說我們要告你了,”郝敏對待李絮嚣張跋扈的态度轉而嗤之以鼻不以為意說道,“你這和尚寡廉鮮恥不要臉面我們還要,若是到了公堂之上,我爹問起你所犯下的乃是什麼罪行,我們既不能夠撒謊也不可以誇大其詞,隻能如實回答,然而你的行徑實在叫人欲言又止難以啟齒,若是脫口而出難免不堪入耳顯得我們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