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

這下胡乾和李絮更加疑惑，就聽女子解釋說道：“是的，而且還是高級的操縱符咒，因為高級，乃是使用的人的心血骨肉做成，沒有借用任何外物，比如紙張，所以也就難以立刻發現，它們一旦進入人體，就會消散開來，徹底與被操縱的對象融為一體。”

“那麼你能看出是誰使用的這種符咒嗎？”

胡乾着急問道，女子沉吟片刻，似乎正在探查，半晌才說：“這種符咒的怨氣很大，憑借我的能力隻能看出它是已故的人使用的，不過卻還殘存一絲生氣。”

“哦？”

李絮來了興緻，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随即不動聲色暗淡下來，胡乾問道：“已故的人，這樣說來罪魁禍首其實已經死了，那麼它是鬼嗎？”

女子謹慎說道：“我不确定，畢竟像是我們這種依靠修煉精神控制能力賴以生存的符修和佛修，能夠使用技能的範圍實在多了去了，例如凡夫俗子口中的獻舍和奪舍，意思就是即便這人死了，我們也能利用符咒把他的魂魄召回裝進新的殼子裡面還不被人發現。”

“哦，原來你是符修。”

胡乾想起他們初次看見這個女子的時候就被她的精神控制技能驚訝到了，至今都對那個懸在半空形狀仿佛眼睛的符咒記憶猶新。

“對啊，”女子坦然說道，“而且還是天賦異禀舉世無雙的符修。”

“這樣下去不行，”李絮說道，“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這個罪魁禍首，無論什麼方式。”

“你有主意了嗎？”

經過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胡乾心有靈犀說道，就見李絮鄭重其事側身對着女子豎起五指在胸前行禮說道：“阿彌陀佛，既然姑娘和我都是佛修，而且我看閣下也有扶危濟困的心思和行動，如今我們探查案件遇到瓶頸，這事沒有你的參與解決不了，還請你能萌發一點善心，幫助我們捕獲這個妖孽，到時貧僧事成以後必然重謝，如何？”

“這……”女子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剛才白發老翁走的方向，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然後擡頭眼神堅定說道，“承蒙法師厚愛，我也願意嘗試一下。”

“對了，”站在旁邊的郝敏問道，“還不知道閣下的名字呢。”

“唔，”女子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太初，我叫太初。”

“這可難了，”郝敏敏銳說道，“我們心裡想的三個受害者她們的顯著特征就是名字裡面帶有日字，并且和天氣挂鈎，若是沒了這些，就怕那個妖孽不肯現身。”

“太初盤古造乾坤，鬼力神筋擘混元。我的俗家姓氏是李，師父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就是希望我能脫離世間的污濁與混沌，做一個清明幹淨的人。”

“既然這樣，”李絮說道，“反正不管教坊還是花入樓，我們都會為藝人改一個好聽而且朗朗上口的名字，不如我給姑娘一個名字，叫做明霜，可好？”

“可有什麼出處？”郝敏随口問道，“因為我看前面三個被害者的名字都與古詩有關，例如水波潋滟晴方好，還有好雨知時節，以及晚來天欲雪，我怕和尚給太初道長取的名字太過随意，反而弄巧成拙吸引不來那個妖孽。”

“嗯，你所說的也有道理。”李絮颔首表示同意，随即想了一下，說道，“宋代張孝祥的《浣溪沙》中有着一句‘霜日明霄水蘸空’，不知能不能行？”

“甚好。”

胡乾難得誇贊李絮說道，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

……

“锵——锵——”

兩邊的樂師奮力拉着二胡敲鑼打鼓，幕布随即應聲拉開，因為目前的劇情進度隻是熱場而已，并沒正式開始演出，所以隻有幾個旦角在上面舞刀弄槍活躍氣氛。

而在後面的休息室内，太初——或者說是明霜正在梳妝台前端坐，手裡拿着一件首飾對着鏡子裝扮自己。

看着鸾鏡當中隻穿戲服不施粉黛的自己，明霜總覺少了什麼，但是想到這是身為話本作者的李絮的要求，縱然自己有些介意也隻能夠言聽計從。

“前面就快輪到你上去了，怎麼，可是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