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播放到了這裡，胡乾和明霜可以說是對于李絮的過往已然了如指掌，接下去的畫面就是年少的後者跟着他的師父時而下水摸魚，時而彎弓搭箭射殺天上的雄鷹和大雁，時而又在後山設置籬笆豢養一些雞鴨鵝。

當然，這樣做的目的自然就是預選食材，然後把它們收拾幹淨和着蔥姜蒜一起下鍋煎炸煮焖。

期間師徒二人朝夕相處，皇家寺院每日四面八方響起歡聲笑語。

李絮一邊啃着手裡的烤肉，一邊擡頭用着天真無邪的眼神望着旁邊同樣狼吞虎咽的師父口齒不清問道：“這段時間你都帶我殺生滿足食欲之求，可是我看其他僧侶全都循規蹈矩清心寡欲不曾陽奉陰違，這樣真的好嗎？”

不料李絮的師父聞言立刻握緊拳頭敲了一下他的頭顱，一臉恨鐵不成鋼說道：“我不都說了嗎，眼中無佛，心中才能真正有佛。你都看了那麼多的經史典籍，應該明白在我門下的核心真理是什麼吧？”

“唔，”李絮思索片刻回答，“衆生平等，無私奉獻。”

“對啊，”他的師父坦然說道，“就是這八個字，但是你看這座寺廟上下有誰做到了呢？按照身份來說，你是儲君，未來的帝王，所以你的師兄表面把你視作和他們一樣日常隻會念經頌文的沙彌，實際對你存在骨子裡的畏懼和崇敬，就連閑話都不敢和你多說半句，對吧？”

“确實。”

李絮回想一下從他進入皇家寺院以來遇見的那些師兄的所作所為，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所以說啊，”李絮的師父感慨說道，“那些拒絕開葷的和尚的言語和行為全是假仁假義虛與委蛇罷了，他們心裡想吃山珍海味，嘴裡卻說對它深惡痛絕，這就是眼中有佛心裡無佛，我們就不一樣，放心享用這些玉盤珍羞吧。”

……

“呃……”

卻說現實當中的李絮生平甜蜜的回憶逐一略過，那股黑煙的操縱能力也在随之削弱，原本痛苦不堪的前者冒着氣體的眼睛恢複一些清明，然後艱難開口發号施令說道：“血咒，百鬼夜行，昆玉，相柳，收！”

說完，就見剛才還在張牙舞爪的鳳凰和巨蟒立刻言聽計從，一個撲棱翅膀，一個吐着信子轉頭朝着自家主子的體内飛去。

“不，這不可能！”然而那股黑煙見狀語氣當中透着不可置信，“我就不信你能這樣輕易逃脫我的掌控，給我一直想你痛苦的記憶！”

“呃……”

半空當中的畫面又再閃爍，可是這次明霜眼疾手快提起擡起雙臂操縱鎖鍊控制住了李絮混亂不堪的思想，使他腦海一直重複和當朝大長公主李曦以及自己師父乃至純良皇後的甜蜜過往。

過了一會，李絮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眼耳口鼻冒出的氣體也已消失不見，他的深邃的瞳仁跟着恢複成了以往漆黑當中猶如璨璨星子初露鋒芒的樣子，然後憤怒說道：“放肆，大膽妖孽，竟敢擾亂我的思想，害我為虎作伥，現下我已幡然醒悟，還不趕緊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