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進入樹林的小徑,叫聲越來越清晰,能聽出發出鳴叫的不止一隻動物。
他們來到了樹林中央,發現不知從何而來的荊棘封閉了整個池塘,荊棘向上交纏成樹幹,然後在頂端分散成單獨的荊棘彎彎地垂落。
垂落的荊棘形成一個個動物骨架,跟主幹相連的部分像是骨架的尾骨,骨架的整體構造跟貓有幾分相似。
它們的颌骨一開一合,明明沒有聲帶卻能發出貓叫。
看上去沒有什麼威脅。
江若江屈膝拿起一塊石子扔過去,本來還病恹恹的骨架貓就亮起爪子劃向那塊想要入侵它們疆土的石子。
堅硬的石子眨眼間變成石片。
不能硬碰硬。
他取出兜裡的火柴和酒精,将酒精灑在其中一隻骨架貓身上,抛了一根燃燒的火柴,火柴點燃了荊棘表面,火将酒精燒完就滅了。
還能抗火。
藍發青年糾結地撓撓自己的卷毛。
其他化學品也不好說,如果它們也能防住,到時候反過來甩人一身,那就真是自作孽了。
“走吧。”江若江朝安黎始招招手。
骨架貓的尾部連着荊棘,荊棘深入池塘,能推斷出它們活動範圍暫時不會超過這個小樹林,對外面的玩家在短時間内沒有危害。
除非這荊棘擁有異常的生長速度。
呵呵。
江若江不認為最後的考試會給予考生仁慈。
這件事需要跟其他玩家彙報,他們便前往綜合樓跟她們會合,卻見琴複己和青卿正盯着謝森的鞋底讨論起來。江若江湊上去,馬上看見謝森的鞋底有一隻被踩扁的小蠍子,地上殘留一灘淺黃色的液體。
哪來的蠍子……
江若江突然間記起一個人,不過那人早就被自己弄死了。
琴複己帶着謝森去廁所處理鞋底的蠍子,青卿留下來跟江若江交換情報。
她們之前發現了一個沒有上鎖的房間,房間中央明顯豎着一塊因爬滿蠍子而難以辨别的物體,用火吓跑那些蠍子之後才知道那是塊碑,碑面光滑無字。
蠍子全部窩在那個房間,拒絕遠離石碑,所以女生們以為蠍子暫時不會出來。
“我們是在7:30左右聽見小樹林裡那棵詭異植物的叫聲,現在快8:00了……”
青卿說出了江若江未出口的想法:“所以這場考試每過半個小時就會發生事件,這個離家出走的蠍子是事件的預兆?”
女廁所爆出一聲重響,琴複己急切地把門鎖上,拉着波波頭女生的手腕狂奔過來。女生另一隻手緊緊捂着自己想要尖叫的嘴,似乎經曆了很恐怖的事。
青卿摟住謝森的肩膀,好讓女生鎮定下來:“怎麼了?”
“下水口突然爬出來十幾隻蠍子。”謝森壓着喉嚨說話,氣息顫顫。
“先離開這裡。”
江若江讓大家遠離綜合樓,他們還有一點時間準備。
B教學樓的實驗室是躲藏的首選,裡面放置着許多化學品,大不了同歸于盡。而且實驗室跟普通課室不一樣,沒有内窗,走廊跟實驗室之間隻隔着一面牆和兩扇門,用椅子堵上前後門大概能抗住一段時間。
距離8:00還有一分鐘,他們便稍作休息。
“如果按照黑闆上的地圖,池塘屬于‘楚’。”青卿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眼睛盯着前門中嵌的玻璃,玻璃能看見一小塊走廊。
負責盯後門的江若江隔着一個實驗室回答:“如果是按照一開始的想法,确實是。”
“你的意思是,想法錯了?”琴複己在青卿旁邊研究着那些瓶瓶罐罐。
“部分有誤,如果小樹林屬于‘韓’,那就能跟滅國順序對上了。”
琴複己手上一停,指腹按在玻璃瓶的瓶蓋上:“那‘楚’不就是在學校外面?”
“考試也沒說範圍,為什麼不能?”
這個乍一聽離譜又合理的想法,讓玩家們無法反駁。
砰!
先被進攻的是前門,青卿、琴複己和謝森三個人合力抵擋,透過嵌入木門的長方形玻璃能看清門外那活物的模樣,它擁有一個成年男人的外形,背部卻挂着一條蠍子尾巴,周遭的蠍子陸陸續續爬到它身上與之融合。
見前門攻陷不了,它改變了目标。
從後門的玻璃種江若江得以一睹對方的容貌,他認出這個人是鄭稻明,隻是那雙眼睛成了全白,像個喪屍。
不是像,失去了智慧與人性,說是喪屍也沒錯。
江若江确認是自己親手了結的鄭稻明,面前這位不過是考試裡面的複制品,就像是他在語文考試中遇上的鐘赢勝一樣。
能夠在緊要關頭胡思亂想,主要是因為他身後還有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金發男人舉起單臂壓在門上,就抵禦了蠍子怪人的撞擊,江若江幾乎不需要用力,他在旁邊就裝個樣子。
說真的,如果把這家夥投出去一對一沒準能打赢,到時候他就負責當困獸鬥的觀衆為安黎始歡呼喝彩。
不過真這麼幹,安黎始直接閃人的可能性更高。
前後門都有人堵住,還有琴複己和青卿兩個有實力的玩家鎮守,江若江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留在實驗室。
單獨行動是危險,但總得有個人負責查探線索
而且蠍子怪人在這跟玩家們糾纏,正是好時機。
藍發青年走過去跟琴複己說了幾句話,對方颔首表示了解。他随後從五樓的窗戶翻下去,踏着空調外機和突出的橫梁成功在三分鐘内到達地面。
離第三個事件的發生還有二十分鐘,時間緊湊。
綜合樓的蠍子數量驟降,江若江到教師宿舍的路程中僅僅看見四五隻小蠍子,其餘的應該都跟着它們的老大去教學樓了。青卿沒有提及那個豎着石碑的房間在哪,不過他認為那個地方就是鄭稻明的宿舍。
果然是這裡。
他還記得鄭稻明的宿舍号,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便找到沒有上鎖的房間。
房間中央的石碑外形平整,是不久前才切割磨光的新碑。
藍發青年用鞋子将上面幾隻蠍子踢開,随後握着一把來自實驗室的解剖刀在石碑上刻字。
如果說這塊碑是鄭稻明的墓碑,那缺失的東西就非常明顯——
名字。
“鄭稻明”三個七扭八歪的字在刀尖重複的刮磨下被刻在石面上。
沒有任何反應,刻完名字後,這三個字就慢慢消失了。
不對?!
蠍子被他踢走了好幾回又不依不饒地攀上石碑,像是這個冰涼的死物當成了窩。
藍發青年深吸一口氣。
再想想,再想想。
這場考試的設計者是水滴魚怪物,按照那個BOSS的惡趣味會給這些死去的老師立碑嗎?它或許都不介意這些“消耗品”的死。水滴魚怪物在考試中的設計一向是惡意滿滿,就差沒貼臉嘲諷監考老師:“你這個低賤的殘次品。”
間接整死程臻的愛人、揭開常平末的創傷、揭露鐘赢勝的紳士假象……考試裡面連監考老師本身都是水滴魚怪物的玩弄對象。
這石碑上所缺乏必定是一個能代表該老師,且能嘲諷該老師的東西。
江若江從衣袋中翻出那幾張校園卡,翻出鄭稻明的卡片,在石碑上一筆一劃地寫出卡上的内容。
【20150097】
醜陋的刻字終于沒有消失。
蠍子停止了活動,仿佛死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對了?
過了十秒,那些蠍子的步足又得以動彈,石碑上的數字一筆一筆地消去。
“明明有反應的啊!”江若江抓緊石碑,碑面光滑像是沒有被雕刻過。
有反應,代表這個答案是對的。
那錯的地方在哪?
黑闆簡約的七國地圖一閃而過。
順序嗎?因為沒有按照滅國的順序嗎?
如果需要先從‘韓’開始解決,那就麻煩了。
雖然不難猜出小樹林的植物跟這場考試的監考老師有關,但骨架貓基本無解,他手上沒有任何有效的工具能讓自己潛入其中心地帶。
重點是,這場考試需要用上老師的校園卡來解決事件,可他沒有找到文綜監考老師的校園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