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牽本來也就險勝BOSS的分身,再多一個畫中物是真沒法赢。
還好他的招魂術頂多維持十五分鐘,這殘魂要不是強行被招過來,估計都不想搭理他們這群人。
多虧招魂術,他對八苦菩薩的了解比其他人都多,隻要再撐幾分鐘……
紅色的人手席卷而來,墨鏡男改變了握槍姿勢,長槍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疾速旋動,攔截下鋪天蓋地的攻擊,頗有以一敵百的氣勢。可惜他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八苦菩薩,還有觸手怪。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動作?】
【路牽不是靠腦子的嗎?藏得很深啊這家夥。】
【吓死我全家,我回去再看一下西門喜的直播,看看誰比較能打。】
無數墨色觸須将他們團團包圍,被路牽砍斷後又迅速重生,空間越來越少,觸手怪想以這種方式把八苦菩薩與路牽一同絞死。
哪怕能撐到八苦菩薩離開,觸手怪也是個難怪的角色。
忽然,路牽轉防為攻,一下劃斷幾條墨色觸須,制造些許的空隙,果斷地把自己最重要的武器連同卷軸一塊投出去。
從骷髅源源不絕地噴出黑霧來燙燒他的皮膚,但路牽知道最可怕的是僧人背後的紅手,那些手足以在數秒内扭斷人類的身體。
被兩面夾擊的男人情況危急,冷汗由額頭滴落。
倒不是死局,不過再這樣下去……
長槍捅穿窗紙,槍杆上包了一張白紙,槍尖劃破觸手,回到主人的手上。路牽翻了個身揮掃長槍,槍杆正好打在攻擊來的觸須上。
觸手怪回到了畫紙上,男人連忙将畫紙取下卷好放入背包。
紅纓魙槍唰地破除黑霧,紅手聚攏如花蕊包裹僧人,擋住了槍尖。
路牽兩手推槍,手背青筋如麻,槍尖将紅手層層刺穿,再穿透那顆頭顱。四棱黑刃向下再劈,僧人分為兩半。
中了有BUFF加成的攻擊,敵人再起不能。
吱呀一聲,八苦菩薩廟的紅門被推開,紅纓魙槍已經被放回背包,路牽一邊喝着白藥水,一邊跟外面的三個人打招呼。
“你們好呀,好多人啊。”墨鏡男害羞地撓撓臉頰,像是面對陌生人不自在的小孩。
【剛才那個武力值MAX的老東西去哪了?】
【路牽到底是不是真的社恐啊?】
【我是死忠粉,我來回答,路寶确實是社恐。】
三位玩家看見如此嬌羞的路牽,雞皮疙瘩掉一地。
江若江見對方不急着逃跑的樣子,便開口詢問:“八苦菩薩不會追過來嗎?”
“它現在的狀态很差。”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招魂術不僅僅能把魂靈招過來,還能把你自己的魂合到别人的魂上,經曆對方的記憶,我就是靠這個知道的。”
“你還願意告訴我這個?”
一雙猜忌的杏眼正在路牽身上搜索謊言的證據,墨鏡男無辜地攤開雙手:“這東西跟通關副本有關,招魂術現在不在我手上,我隻能寄望于你了。”
這些話包含了化敵為友的意思,不過江若江沒法相信路牽。
“你是跟圓樓的居民合魂了?”
“對,前兩次都是。”
“合魂後會如何?”
“合魂後你會以第一視角親身經曆發生過的東西,如果你做出嚴重違反該魂靈記憶的行為就會被分離,回到原來的身體裡。”
此時,江若江耳邊響起了系統提示。
【觸發隐藏任務(可選):探索圓樓傾覆之謎】
——
回到圓樓,離酉時就差一刻,他們全速跑到飯廳,如同餓狗撲食一樣匆匆忙忙吃了晚飯。幾個玩家都沒有吃午餐,林凡更是一天沒吃過東西,連盤底都能舔得幹幹淨淨。他們這幾個人自然是引起鎮民阿斧的注意。
阿斧用抹布擦拭着桌上的油迹,憨笑着問:“你們今天怎麼一整天都不在圓樓啊,可不能餓着肚子了。”
“我們喜歡四處走走,閑不住。”江若江笑了笑。
無論對方信不信江若江這套說辭都不重要,因為他接下來便會成為平康鎮真正的“貴客”。
馬車早已在樓外候着,江若江經過大門時聽見守門大爺用尖而細的嗓音喊了一句:“落水哦。”
他知道對方在說下雨的事情,不過為什麼大爺會在意這件事呢?
“駕——”
馬夫高聲呼喝,手中的鞭子打在馬身,吃痛的馬匹拉動車輪,卡拉卡拉地行駛。車廂内的江若江抱臂坐在座位上,低頭佯作打盹,腦中則在反複播放林凡在下山時所透露的事情,也許有所隐瞞,但對方本就沒必要全盤托出。
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昨晚在充滿病恹恹的黴氣的房間入睡,長滿黴斑的床闆下,林凡自若地呼吸黏濕渾濁的空氣,直到朝陽降臨。
他自稱因為早年工作繁雜,習慣了這種髒亂的環境。
早晨的光照從高窗傾瀉而下,減輕了這個房間的污濁感。他直挺挺地躺着,一睜眼便是濕黑的床闆,床闆承載着沒有生命力的病人,她們以微弱的呼吸,宣告自己的存在。
良久,門被推開了。
得益于此,他終于吸入幹淨的空氣。
從床底下能看見來者的大紅裙擺,會穿這種豔色服飾的人就隻有老鸨一個。
“天殺的,那群人怎麼把這房間都打開了?”莫大娘急躁地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