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徊安确實沒發現,他疑惑問:“肖玉文不待見魏良,和魏良家庭條件差有什麼關系?”
“啧,尤大少爺啊,我是該說您單純可愛呢,還是該說您清正不阿呢?”江還道,“那人就差把嫌貧厭富寫臉上了。”
尤徊安沉默半晌:“他長什麼樣?”
江還:“……”
江還仰頭哈哈笑了半天:“不是兄弟,分班一個月了,除了我和魏良,咱們班你還有記住臉的人嗎?”
尤徊安眉頭輕挑。
還真有,魏良的那個發小陳易雲。
但記住他單純是因為“記”屋及烏,這人和魏良走得太近,一來二回地他就把對方臉和名字對上号了。
開學一個月,尤大少爺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學習複習,班裡的同學沒記住多少,反倒是把往前是十二十三年的高考試卷吃了個透。
肖玉文?
别說他長什麼樣,尤徊安甚至沒聽過幾次這人的名字。
“記那麼多人也沒用,高考之後誰還記得誰?”尤徊安道,“所以肖……什麼文怎麼了?”
“他啊,他就是……也不能這麼說吧,我感覺他家也條件也不怎麼樣,”江還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繼續說,“你就沒發現他,哦你确實沒發現。他就是單純嫌貧厭富,班裡最瞧不起的就是你和魏良。”
尤徊安冷笑:“我?你家不比我有錢?”
江還心說我家有錢,但我沒你會裝逼拽酷啊。
他哼笑幾聲:“可能是因為我比較财不外漏吧。”
尤徊安:“……”
*
尤徊安倒不在乎肖玉文瞧不瞧得起自己,因為就算他瞧得起,尤徊安也不會大方地給他錢。
隻是江還提出這件事後,尤徊安莫名地開始關注肖玉文——主要是肖玉文對魏良的态度。
肖玉文确實不是個會隐藏自己心思的。
但他估計自己隐藏得很好,發現尤徊安最近對他倍加關注後,還對着他招手問好,一派和諧好同學的架勢。
再看魏良,這人還是一慣的遲到早退,一慣的上課狂睡下課假寐,隻有很少的時候會和朋友勾肩搭背,說到有意思的事也會笑着看向尤徊安,然後再故作無事地收回視線。
肖玉文和班裡人關系也不錯,雖然人緣沒好到江還這種程度,但或多或少的也有六七個朋友。
尤徊安默默看了幾天,最後覺得無聊。
原因無他,主要是肖玉文長得确實有些不好入眼。
這位少爺向來眼界高,倒不是以貌取人,隻是他單純看不慣長相崎岖,心理也崎岖的人。
尤其是當尤徊安發現,肖玉文這人不是嫌貧厭富,他隻是單純地讨厭所有人後,就覺得觀察了一周的自己是個傻子。
于是傻子少爺重新投入自己的複習計劃,偶爾分神觀察十分鐘一小睡,一小時一大睡的神奇同桌。
他其實很好奇魏良到底為什麼這麼能睡,但自從尤徊安說出那句“很煩”後,魏良就很少再和尤徊安說過話,好像前段時間湊在他旁邊的不是魏良一樣。
魏良不主動和他說話,高貴的尤少爺自然也不會主動問。
他隻偶爾故作無意地瞥他幾眼,然後再故作無意地收回視線。如此幾次,就連尤徊安自己都沒察覺到。
可他再次瞥眼去看時,直接和魏良對上了視線。
魏良沖他一笑。
尤徊安:“......”
尤徊安輕咳一聲,想裝作無事發生般移開視線,魏良直接開口:“我早就想問了,你最近一直看我幹什麼?”
偷看被抓,還被對方追問,尤徊安壓下心頭的尴尬,無所謂地問:“你不是一直在睡覺嗎,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誰說我睡覺了?我是在閉目養神,校規第三......第幾條來着說過,上課不能睡覺。”魏良頭頭是道。
“......”尤徊安淡淡開口,“那校規說過,上課不能看同桌嗎?”
魏良搖頭:“沒。”
尤徊安:“那就行了。”
魏良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額頭抵在桌子上悶聲笑了半天,笑得肩膀都在發抖。
尤徊安不解地垂眸看他,蓦地看見魏良後頸上有一顆痣。
那痣就長在頸椎骨上,平日裡被頭發和校服衣領擋住,常日不見光,和周圍白皙的皮膚對比起來更顯突出。
尤徊安盯着那痣,看了片刻後蓦地收回視線。他悶頭繼續做題,發現剛才被塞住的腦子豁然開朗,刷刷刷寫下三行解題過程。
魏良笑夠了,側身趴在桌子上看向尤徊安:“你沒生氣啊?”
“生氣什麼?”尤徊安筆尖微頓。
“就那天你說我煩,我還以為是你生氣了,這麼多天都沒再敢找你說話。”魏良一想到這個就皺起眉,認真地說,“而且你總是闆着臉,我就覺得你老是不開心,或者不喜歡我......你不會真的不喜歡我吧?”
尤徊安搖搖頭,想說不是不喜歡,但他轉念一想,不是不喜歡,那不就是喜歡?
他難道喜歡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