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舞起聽完後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想說什麼卻遲遲沒有開口。
“劉校尉有何見解,還望直言。”沈清識言語中似是有些不耐。
應如是聽出他話中的隐忍和克制,暗自失笑:這麼多年了,他的性子倒是沒變。
“沒什麼,不說也罷。”劉舞起擺手言道,而後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話剛說完,人就不見了。
沈清識無瑕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道裂痕,藏于袖中的手也漸漸握緊成拳。
應如是實在忍得辛苦,輕咳一聲:“要不沈大人先入座?”
一場盛大的開府宴直到薄暮時分才收場,人聲鼎沸後将軍府再次歸于寂靜。
賀禮堆滿了整間屋子,珊瑚、玉器、金佛、夜明珠……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不愧是京中的高門大戶,真叫人大開眼界。”劉舞起俨然一副财迷心竅的樣子,不一會兒身上便挂滿了珠寶。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應如是實在沒眼看下去了,扶額歎道。
“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一切都是浮雲。”劉舞起理所當然地回道。
蔣管家站在一旁靜看二人一來一回的鬥嘴,終于觑空插了一句話:“将軍,回禮該當如何?”
“全都退回去吧。”
“怎麼能都退回去呢?”劉舞起不滿地小聲嘀咕。
應如是不懷好意地看向她:“要不這些全都給你?”
“那還是退回去吧,不義之财我怕是無福消受。”劉舞起趕緊将身上挂的東西摘下。
“仔細點,别放錯了。”應如是吩咐道,轉頭卻瞧見管家似是有口難言,“有事但說無妨。”
“老奴不知将軍可否知曉京中的規矩。”蔣管家再三斟酌問道。
“說來聽聽。”
“這回禮也是有講究的。若是全部收下則代表兩家日後是深交,必定相互扶持;收一半回贈一半則表示日後互不侵擾;全部退回就是割席分坐,再無結交的可能。若将軍不想以一己之力開罪整個光昭府,還是謹慎些。”
京中勢力盤根錯雜,現在局勢還不明朗,貿然站隊恐招緻禍端。
“那就都回一半禮吧。”應如是一番思考後做出決定。
原以為開府宴的事情就算過去了,沒想到幾天後府上突然收到了一張請帖。
請帖上無名無姓,隻寫着邀請應如是今晚于赴仙樓一叙。
應如是對着請帖看了許久,久到劉舞起忍不住出言相問:“你有沒有在聽?”
“你剛說了什麼?”應如是回過神來。
“那些與和尚聯絡之人都是練家子,身手好的不在少數,我的人跟了他們幾次,發現他們進了京中不同的商鋪……”
劉舞起滔滔不絕地講述這幾天的尾随經過,但顯然應如是的心思不在此處。
“這張請帖有何特殊之處嗎?”劉舞起從她手中接過請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是他,我認得他的字。”
雖然沒提及那人名字,但劉舞起立馬了然,臉色頓時一變。
“要不還是别去吧,指不定有什麼陰謀詭計等着你呢!”劉舞起一臉擔憂。
“宴非好宴,我自然知曉,但既然相邀,若不去,豈不浪費了他的一番心意?”應如是冷哼道。
“你可千萬别沖動,現在最重要的是等待時機,可不能一下子就暴露了。”劉舞起提醒道。
“我隐忍了這麼多年,還在乎這些時日嗎?”應如是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放心,我自有打算。”
劉舞起見她已然下定決心,隻好退而求次:“那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