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吧,談什麼正事?”
見她态度冷了下來,齊仕便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道:“你不要怪我直言不諱,婉娘……不,現在我們這些鄉下人該喊你一聲‘孟老闆’才是。”
“孟老闆,王采霞的事是怎麼回事?就算你如今發達了,不想認我們梧桐村,也不能在她來與你商榷共事的時候把人趕出去吧?你可以忘本,但你不把我們梧桐村人放在眼裡,是什麼意思?”
孟行朝:“齊叔長途跋涉而來就是為了說這事?行,我承認那天是我不對,我給采霞嬸子賠不是,我賠給她銀子,行不行?不,我親自去向她賠罪,夠有誠意了嗎?”
齊仕盯着她的眼神冷了點:“誰要你的銀子?你把我們當什麼了?”
“那我身體力行,去給王嬸捏肩捶背做家務事幹農活,夠有誠意嗎?”
他咬着牙:“你說得倒是輕松!你是大老闆,忙,能有功夫回去幫人做家務事?再說現在大冬天的你去做什麼農活?就算你真的能去,人家采霞願意看見你嗎?”
孟行朝笑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報官去吧,讓官老爺評評理。”
“你自己丢臉還不成,想要我們梧桐村都跟着你丢臉嗎?”
一說到報官,齊仕立刻變得氣急敗壞,幾乎要跳起來似的。
孟行朝無奈地笑笑,他就非得聽她說出“那你想怎麼着”才行是嗎?好吧,她順着他的話說就是了。
“那依齊叔的意思,這事該怎麼辦才好?”
此刻隻有後廚忙碌,店小二們都松快得很,擦柱子的、掃地的,現在都心不在焉地做着手裡的事,注意力全在大堂,畢竟這種熱鬧可不得想看就能看的。
齊仕裝模作樣地捋了捋胡子,說到:“我本來也不想鬧到現在這樣的,所以才先叫采霞一個人來跟你談談,是你不留分毫情面,那我也沒辦法。”
孟行朝叉起胳膊,靜靜等着他說這番廢話是為什麼做鋪墊。
“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能怪我們梧桐村不義。你在後山的那塊荒地,我要收回。”
他眼神斜睨着,說得信誓旦旦,毫不客氣。
孟行朝卻松了口氣,原來王采霞沒騙她,果真是為了地的事兒,并且看得出來齊仕已經謀劃好久了,好在她也不是沒有準備。
“荒地——村長你都說了是荒地,你有什麼權力收回?又要收到哪去?”
“我有什麼權力?”一股氣流從他鼻腔裡噴出,齊仕滿臉不屑:“我是梧桐村村長,你霸占梧桐村的土地之前和我報備過嗎?大泱既讓我做一村之長,那我就有職責守好村裡的每一寸地。”
足夠冠冕堂皇。她孟行朝認同地點點頭,随後後退了一步,不準備和他辯論,沒想到這舉動在齊仕眼裡卻變成了退縮,他把目光轉向身後的村民們:“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
“村長說得沒錯!”
……
他們一個接一個附和着,像是齊仕請來的氣氛組。
這下好了,本來小心翼翼看熱鬧的人都變成了正大光明地觀看,在一陣陣窸窸窣窣的探讨聲中,孟行朝道:“你既說這是大泱賦予的權力,那應該是非常認同我大泱法律的吧?”
在齊仕還在思考這句話的含義時,孟行朝側臉讓曾主管把她案上的文書取來。
“齊叔,”她将文書展開在齊仕面前:“這便是我大泱律法了,上面清清楚楚寫着開國時未開墾的荒地不歸鄉鎮所有,按需分給有需要的村民。”
齊仕皺着眼睛,似乎是認真想看清上面的字樣。
孟行朝接着說:“長久以來那處地方都是荒廢的,我将其還耕,有哪一點不對?”
一時間,堂内議論紛紛,甚至一個大姨在齊仕旁邊嘟囔道:“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被齊仕一眼瞪了回去。
“你到底是向着哪邊的?給我添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