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她一半修為,她會長壽,我會把那孩子視為己出,和她一起養大他。”
原浮隻覺一道天雷從頭頂心一路劈到腳底,渾身發麻,毛骨悚然,整個人腦子嗡嗡作響,眼前發黑,眩暈一片。
良久,他緩緩回過頭,雙目無神:“……兄弟,要不你去找神婆驅驅邪吧,我感覺你不太對,我好怕。”
……
薛素笙一天都沒看到蕭慕,真奇怪,他這兩日怎麼神出鬼沒的?
沒有要事,她也不想吹動哨子,不知道蕭慕從哪裡得知的關于攻略和系統的事,那日一問差點沒把她吓得心髒停跳,找系統查又查不出端倪,這兩日她為此事頭疼的很。
蕭慕其實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風流妖氣,若不是被那一身煞氣壓的生人勿近,也許會是邺城裡姑娘們青睐的對象。
薛素笙垂頭喪氣,她就是電視劇看多了,出借酒告白問情這種馊主意,一試不但試探出蕭慕的感情,連她的也試出來了。
她沒談過戀愛,不曉得要怎麼應對,現在是騎虎難下,難不成要告訴蕭慕雖然我喜歡你,但我們不能在一起,因為我馬上要回家了,上次裝醉試探你真的很抱歉?
蕭慕發瘋的狂态她還沒忘,也不嫌自己命長。
想着想着,薛素笙連歎好幾聲氣,昨夜夢到了那個世界的家,夢到了養了很久的柯基小寶沖她吐舌頭撒嬌,圓圓的屁股很可愛,她都差點舍不得醒。
鼻尖上落了滴水,薛素笙摸摸鼻子,看向天空,濃雲厚重,馬上要有一場雨落下,擦擦手回身進了房間。
樹葉沙沙,飄搖落下。
薛素笙心頭猛地一跳,不安的感覺如附骨之蛆久不散去。
……
竹林籠罩下,一角白色從林間一閃而過。
來人臉上神色驚惶,擡起頭四下察看,眼神裡盡是警惕,确認無人,他口中念念有詞,手指在空中劃出幾個蜿蜒扭曲的符号,四周空氣也跟着波動起來。
“你們為什麼還不動手!他已經懷疑到我頭上了!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波動裡傳出,莫邪毫不在意用小指掏掏耳朵,摟着依偎在懷裡隻着薄紗,金銀叮當,顔色絕豔,渾身媚骨的妖族侍女,低下頭等她喂酒。
“你有沒有在聽!”
“唉,聒噪。”
莫邪被他吼的煩躁,不難煩地說:“妖族元氣大傷難道不需要時間恢複?暴露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行事急躁害我折損這麼多人,反倒來怪我,行了以後再說。”
“你!”
他手一揮,在空中波動的氣紋霎時消失,侍女很有眼色,纖纖玉手又斟滿一杯酒喂到莫邪嘴邊,柔媚如絲的聲音悅耳,眼神秋波盈盈:“大王,喝酒。”
“還是你好,人族就是又蠢又貪,我答應的事為什麼一定要實現呢?”
他得意地擡起妖姬下巴,暧昧地道:“小美人,我要你用嘴喂我。”
侍女臉頰飛紅,笑着迎上去。
魔域外電閃雷鳴,宮殿裡歡歌笑語,淫詞浪語。
松雲落臉皮漲紅,惱怒至極,此時是深夜,竹林裡隻有他一人,蓄力的拳頭狠狠落在碗口粗的竹身,簌簌驚起一片驚鳥。
該死的莫邪。
他怎麼會不清楚妖王是什麼人,貪婪,狡詐,言而無信,不擇手段,可這時已經無法回頭了,從他與莫邪交易那一刻起,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隻有一條路——一條隻能走到黑的死路。
為了掌門之位,松雲落犧牲了太多,他賭上他的名譽,他的道義,他的良心,他的全副身家,此事,必須要成功。
莫邪不給回應,隻能他自己來想辦法了。
松雲落眼神狠厲,身形藏匿進黑暗裡。
“師父?”
商時序頓住腳步,遠遠看着那道消失在竹林深處的人影,心中浮起疑問——這麼晚了,師父來竹林幹什麼?
思前想後,他還是拾步跟上前去,天然的直接讓他刻意掩去自己的身形,躲在一棵巨竹後。
松雲落的聲音斷斷續續被風送來,商時序發着愣,渾身發冷,好像什麼也聽不清楚,模模糊糊,又想聽又不願聽,直到松雲落氣急拍上一棵竹,他不敢置信往後退了一步,迅速就被松雲落察覺。
“誰在那?”
手腳無力,一頭熱血上腦,他甚至想沖出去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背叛,下一刻,一隻手捂上他的嘴将他生硬拖進竹林後——
松雲落什麼也沒看到,疑心地四下搜尋,而後才疑神疑鬼離去。
商時序愣愣回頭,看見林清影和梅三寒站在他身後,林清影面無表情,眼裡卻透着擔憂。
她上前一步,溫熱的手掌心遮住他的眼睛,輕聲道:“别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