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頌竹也不願再與他廢話,卻忽然想起什麼,問道:“王大人,受災的百姓安置在何處?”
“白姑娘,問這個做什麼?”王稆微變的臉色轉瞬即逝,恍然讓人以為是自己瞧錯了。
“過兩日想去看看這些百姓,盡些綿薄之力。”
王稆笑道:“災民之事自有官府處理,多謝白姑娘為這些災民們操心了。隻是那地方髒亂嘈雜,白姑娘剛受了驚吓,如今還病着,若是出了點什麼事情,我也不好向王爺交代。”
“王大人,我自己的事情與王爺無關,還是您不要将我同他混為一談。”王稆一口一個趙珩禦,說的讓白頌竹有些心煩,仿佛她這個人已經成為了趙珩禦的附屬品。她道:“王大人,隻管告訴我,災民們安置在哪裡就好了。”
感受到白頌竹的不悅,王稆自知碰了個軟釘子,讪笑兩聲,“災民就安置郊外寺廟附近。”
“知道了,多謝王大人。”
白頌竹敷衍回了一聲,就在轉身離開的刹那,王稆臉上的笑容頓時收起,眼中寒意頓起。
這女子可真不是個好相與的,自己不過是開罪了她,如此伏低做小,她還是鐵闆一塊油鹽不進。如今還非要去看那些災民,也不知是知道了什麼。若是讓她發現他并未安置那些災民,反而貪下朝廷撥下的銀兩,那可真是後果不堪設想。這個小辮子可絕不能讓她握在手裡。
王稆揚聲喚人,來人恭順地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派人跟着她,若是她沒去郊外寺廟便也罷了。若是去了……”他的眼睛頓時狠厲下來,“就别讓她再回來了。”
彼時白頌竹向他再三追問難民安置的位置,他便知道這女子留不得。雖然這個女子和王爺之間暧昧不清,他現在仍然不知道兩人到底是什麼關系,究竟是她想知道災民的情況,還是王爺想知道,隻不過是通過這個女子的嘴來問,都有待商榷……但是這不重要了。這個秘密不能被他們發現,否則不止他的烏紗帽,甚至這條命都要丢了。
王稆告訴白頌竹災民安置在郊外寺廟便是動了殺心。那裡荒廢許久,又少有人煙,正是殺人滅口的好去處。此番定讓她有命去,沒命回!
那人被這一番話驚得說不出話,好半天才猶豫着道:“可是……那女子不是王爺的人嗎,若是她死了,如何向王爺交代?”
王稆冷哼一聲,帶了幾分不屑,道:“若是王爺問起來,再找些理由應付過去。以我這三寸不爛之舌,還怕說服不了王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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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便聽見有人在瞧自己的房門,白頌竹起身去開門,便看到有為站在門口,還沒等白頌竹問他怎麼了,有為急沖沖地率先開口。
“姑娘!我家公子醒了!”
白頌竹趕到陸巡房間的時候,他正倚在床邊,身上披了一件披風。臉色還是那麼差,透着紙一樣的蒼白,整個人恹恹的,卻在看見她的時候,還是揚起了一抹笑。
“阿竹,你來了。”
“你終于是醒了,可還覺得有些不舒服嗎?”
陸巡搖了搖頭,聲音還是虛弱無力:“我沒事了。聽說他們已經都回津洲了。如今我也醒了,等明日我們也離開這裡吧。”
白頌竹連忙制止:“你剛醒,身體經不起颠簸。即便是回去也等你好些再說。”
陸巡沒有說話,隻是垂眸點了點頭。
看他這個低沉的樣子,他該不會覺得因為自己生病,耽擱了她的事情,所以心生愧疚吧。
這麼想着白頌竹立刻道:“想晚些回去是因為我也在病着,大夫也讓我先休養幾天,不要到處奔波,免得病情再加重了?”
陸巡看向她,眼中帶着關心:“你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