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那個公司還在,他就還能感受到她的關懷,雖然是因為工作……
羅念站在一邊靜靜地聽着他們談話,忽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轉過頭看向窗戶。
書房中,剛走到窗戶邊上的謝琛看着手機上放大的照片,死死地盯住隻拍到了部分上半身的那個人。
憑這張照片還沒辦法分辨出這個人是女是男,照片裡隻有那個人的肩膀,對方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坐在嚴簡憶的斜對面。
他深吸一口氣又把照片縮回了原先的大小。
在這張偷拍的照片裡,嚴簡憶側對鏡頭,因為距離和不自覺的手抖照片裡的人有些模糊,可還是能看出來她頭發垂落的弧度。
同樣能看出來嚴簡憶的臉朝向的方向。
她看着的是坐在更裡面的人。
嚴簡憶坐着的沙發後面,謝琛有過一面之緣的寸頭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後。
他看的方向和嚴簡憶看的方向一緻。
再看看他嚴陣以待的姿勢,謝琛不難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現在看來,他大概率隻是嚴簡憶的保镖而已。
那麼嚴簡憶和他正看着的人又是誰?
他擡起手摩挲照片中女人的側臉,她面帶笑意與其交談的人是誰?
是床伴還是戀人?
如果是和戀人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沒有出現的必要。
床伴嗎?
也不應該,現在時間還早,如果是床伴的話,嚴簡憶和對方現在不應該在客廳裡……吧?
更何況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也不一定,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他在做什麼?
謝琛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他拿着手機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看着手機裡的照片,猶豫不決地點了删除鍵。
确定要删除此照片的詢問彈了出來,一時之間,他的眼裡隻有紅色的确定鍵。
謝琛開始在心裡質問自己。
嚴簡憶現在在做什麼和他有什麼關系?
嚴簡憶現在在和誰說話,和說話的那個人是什麼關系,他們之間做了什麼……通通和他謝琛無關。
他有什麼資格想這些?他憑什麼想這些?
憑他是嚴簡憶的‘前任’?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向來不敢以一句前任做回答的。
他在嚴簡憶的身邊,說好聽點是前任,說不好聽點就是被包養的小白臉,還是最低級的那種靠一張肖像别人的臉被包養的小白臉。
至于資格,不管他認不認識嚴簡憶,不管他是嚴簡憶的什麼人,他都沒有偷窺偷拍的資格。
所以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是因為一夜沒睡瘋了嗎?
他是潛在的罪犯嗎?居然敢這麼做。
謝琛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紅色的确定鍵倒映在他的雙眼中,最終他關上了手機,而不是點下确定。
隻有他一個人的書房中,他站直身體一步一步地遠離書房的窗戶,此刻,幹淨的玻璃窗戶在他的眼裡如同蠱惑人心的惡魔。
他用來處理工作的書房都漸漸化成了地獄。
謝琛站得遠遠地凝望着書房窗戶,注意到,他不由自主地想看得更遠,能看清那邊的窗戶裡的景色時,他的表情猛地一變。
本就因為多日的失眠,而顯得疲憊的臉變得更加難看。
謝琛不敢多想,他慌張地離開書房。
随着‘砰’的一聲響起,書房的門被關上。
聽到關門聲,嚴簡憶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她剛剛送走了嚴安洵。
嚴安洵的時間不多,和她聊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走了。
她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
真是的,所以這麼急匆匆地趕來又等了她一個多小時,隻是為了和她聊這麼一會兒?
作為被等待的那個人,嚴簡憶都覺得有點不值。
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她頭也不擡地問:“羅念,都說男人最懂男人。”
“你說他到底在想什麼?”
“等了我那麼久,就隻是為了這麼二十多分鐘?”她吐槽道:“他是嫌他接下來的安排不夠多嗎?”
“真是閑得慌。”
“我不知道。”羅念逐步靠近嚴簡憶,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
他彎下腰,細心的把她身上的毯子蓋好,“我和他交集不多,不了解他的意圖和想法。”
“你應該更明白他是為了什麼。”
他很少會說出這種話,嚴簡憶來了興緻,擡頭看向他,“那就換個問法好了。”
“都這麼多年了,你說他為什麼還是執迷不悟地喜歡我?”
“他明明能看出來我對他早就沒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