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最懂你的,不然當初我們就不會玩在一起了。”惠芷玉昂起鼻子有些驕傲。
“嗯,”遊萬洲彎眼笑起,忽然四指插入她發間,拇指在她額頭掃過那枚紅印,惠芷玉緊張得悄悄攥住了手,聽他一聲,“我的字果真更好看。”
她一拳砸在他肩膀,遊萬洲笑着攔住她第二拳,立刻起身跑開,嘴上還在挑釁:“打不着打不着,安安你疏于鍛煉啊。”
兩人在巨岩馬車後繞着圈追打,李常安不得不出聲提醒:“小姐,遊世子,你們這樣太顯眼了。”
一經提醒,惠芷玉才放慢腳步扶住馬車喘氣,瞪他兩眼踩着木階上車。遊萬洲也靠近馬車,小心地在窗前掀開窗簾一角偷偷觀察——聽見破風聲傳來,他沒躲,一根山楂棒砸上他的腦門。
“哎!你怎麼偷襲呢!”遊萬洲捂住腦袋擡眼瞅她,窗簾後的惠芷玉捂着嘴笑起:“活該,誰讓你剛才不給我打,快上來吧。”
過了這一茬,遊萬洲才終于光明正大上了車去。兩人吃着瓜果山楂玩彈棋,幾輪拼手速的彈子之後,遊萬洲取勝,由于惠芷玉不服氣,兩人便又來了幾局。
“話說安安,”遊萬洲咬了口桃子,桃汁順着他手指流下,邊玩着邊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剛想提醒他擦手,就聽得此言。惠芷玉手一頓,就見遊萬洲眼疾手快刷刷将他的黑子全都彈了過來,他又取勝了。惠芷玉瞪大眼簡直要懷疑這是他的攻心陰謀,問:“你為了赢我居然問這種話?”
“嗯?我隻是突然想起來問問而已,你怎麼這種話都能動搖啊。”遊萬洲挑眉。
“你真讨厭,”惠芷玉皺了皺鼻子,“不告訴你了。”
“說嘛說嘛,我真的想知道,”遊萬洲又笑嘻着湊過去,“下一局我讓你?”
“不需要你讓,我剛剛隻是大意,再來再來,”惠芷玉把他的臉推走,“不過你為什麼想起來問這個?”
“嗯……來之前,我去看了一場戲。講的就是男歡女愛之事,就想起之前章俊才和李唯都纏着你,”遊萬洲從她手邊撚起帕,慢條斯理擦拭淨手指,才重新整理架勢和她再來一局,“所以想問問,既然你不喜歡這兩人,那你會喜歡什麼樣的?”
惠芷玉将他動作收入眼底,暗歎圓圓手指真好看,問:“真的想知道?”
“是啊,告訴我吧。”遊萬洲繼續與她對彈,落落大方樣。
“喜歡你這樣的。”惠芷玉抓住他驚愕的一瞬,将白棋一口氣彈了過去,雀躍道:“我赢啦!”
愕然的遊萬洲這才反應過來,“你怎麼使詐!”
“嗯?我就不能是真話嗎?”惠芷玉歪頭。遊萬洲呆住。
“噗,騙你的,好傻。”惠芷玉捂住唇笑。
遊萬洲臉色紅白交替,他一甩袖别過臉疊聲:“不玩了不玩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好吧,既然你真的想知道,那我這回真的告訴你,”惠芷玉閉一隻眼瞧他,見他又偷偷将耳朵側了過來,輕聲:“我喜歡,能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
遊萬洲聽着點一下腦袋,認真記住。又轉回來問:“沒有妾?”
“嗯,沒有妾,隻有我和他。”惠芷玉與他對視,觀遊萬洲思索片刻認真點頭道:“安安合該配如此男子。”
惠芷玉眨巴兩下眼,明知他不是那個意思,還是沒忍住悸動一瞬。
“怎了?”
“沒什麼啊,”惠芷玉又有點羞怯起來,眼神躲閃亂飄會,才深呼吸露笑,“你果然也是最懂我的。”
一晃便過去三日。遊萬洲念着剿匪諸事,踏入縣尉署。
剛買入門檻沒兩步,就見王縣尉從上座連滾帶爬下來跪在他跟前。遊萬洲心頭一聲咯噔,連忙問:“為何行如此大禮?”
“殿下,臣,”王縣尉的面色鐵青,嘴唇發白,“臣管教無方,未曾想這些兵竟偷懶耍滑,沒有及時将山匪所在的樹草清除。山匪已經趁着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連夜逃出了包圍!臣無能!”
他哐地搶地,遊萬洲擡手扶了扶額,終究還是沒忍住那句:“你究竟是如何當上縣尉的?”
“殿下明察!臣已三令五申,此次山匪來犯不同以往,可許多軍官依然怠惰因循,認為如往年般将他們逼退即可。臣實在是沒法子了啊!”王縣尉一把年齡,竟然都帶上了哭腔。
遊萬洲坐上主座,有些悶煩,擺手道:“起來吧,既然山匪已逃,隻能留待日後再議剿匪之事。與其在這兒哭訴,不如趁此機會去調查他們聚攏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