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沒呢。”惠芷玉一步上前伸手要撥開那堆腰飾,遊萬洲在她碰到前一步三丈地跳遠,羞憤道:“你你你要幹嘛,說話不算話!”
在因動作幅度大而搖曳叮啷中,終于捕捉到令她好奇許久的某物——隔着厚厚幾層冬衣都能硌上,現在在内襯袍下也高起一丘。
好奇心終于被滿足,惠芷玉雙掌合一朝着遊萬洲笑了下:“現在看清了,那我出去啦。”說完徑直轉身繞去屏風外,悄悄爬上他的床鋪躺下滾了滾,末了捂住臉。
徒留遊萬洲一個人在原地臉色精彩萬分,他恨恨一咬牙,聲音揚起:“以後你休想在我不方便時進我房間!”
“唔,方便的時候呢?”
“……那還是可以的。”話一出口遊萬洲就想捂住自己的嘴,可惡,這不得讓她得意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屏風外的惠芷玉并未出聲再回應。他一邊奇怪一邊又暗暗松口氣,快速摘掉腰飾放入籃中,套好藍袍扣好扣子,穿上冬衣,重新繞過屏風。
入眼就是她側躺在自己床上,抱着被子臉頰粉粉的畫面。遊萬洲擡袖遮住自己臉,過了好半天,面無表情放下,上前拽住她的手腕:“你還躺下了?”
“我坐累了嘛。”
“呵,以後你也别想躺我的床。”遊萬洲兇巴巴一句,将她從床上拉起來,拽着她手腕半推半拉出了屋。
千難萬險的摘腰飾拿鈎鐮槍之旅終于結束。抵達西郊悅湖,武還未比,遊萬洲已經有些疲憊。與李常安對上視線,見他目光如往常般清冽,簡直跟他不着調的主子形成鮮明對比,莫名有種欣慰感。
惠芷玉坐在馬車内,從窗邊探出身子:“除了弓箭,你還會用槍?”
“嗯,槍乃百兵之王,是我最順手的武器。”遊萬洲握住槍杆抛接兩下,又翻腕槍尖朝下掃出半弧,停住。
惠芷玉目不轉睛,忽然道:“看起來很鋒利,不會出事吧?”
“小姐放心,我會點到為止。”李常安也提起了蕩風棍,話語間燃起某種勢在必得。
這兩日他對這李常安可藏了不少火氣,遊萬洲挑目:“我不會讓李兄負傷的,安安,好好看着。”
二人不約而同動起身,離馬車稍遠了些以免傷到惠芷玉。李常安單手提起棍,遊萬洲則雙手正面握持槍身。
遊萬洲凝神,隻見他一步兩步接快步劈棍而來,風聲烈烈中遊萬洲面不改色弓步向前,出手疾刺。
李常安一個收劈下挑,引開長槍反身砸來。遊萬洲當然不會令他得逞,右手回收錯開木棍,左手下壓快刺向李常安胸口,他迅速也收棍橫掃,槍棍皆劃在旁,中門大開。
目光一碰,他在李常安眼中看見升騰的戰意。遊萬洲左腳一踢槍身迅速彈回雙手握持,李常安右手提抛重新持住棍子中段。
無需多言,遊萬洲下刺被棍身橫欄,他翻腕用鈎鐮挂住木棍提回,李常安迅速一踢使木棍騰空,雙手抓住棍尾直劈而下。遊萬洲擡臂舉槍,這勢大力沉的一棍碰起悶響,他卻下盤不晃,雙手交錯旁壓引着木棍從頂落邊,右手正持迅速反握,提拉回槍掃向李常安下盤!
這下逼得李常安不得不後撤,不待他重新架勢,遊萬洲旋身朝前抛出半杆追上李常安,連連四次握紮。李常安瞳孔一縮彎腰撐地,又踢飛槍身曲臂跳起拉開距離,終于擺脫長槍糾纏。
“沒想到世子攻勢如此淩厲。”李常安雙手握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遊萬洲已經耍着花槍遮掩真正招式欺身而上,同時落音:“李兄當心了!”
惠芷玉已經下了馬車,緊緊捏住自己的手帕。看着二人一招一式間鋒芒畢顯,不是遊萬洲快速回攔又反身跳劈面門,就是李常安截棍翻轉砸他胸膛。隻覺得這兩人似乎打出了火,但好像又沒有真的傷到彼此。她不敢出聲,以免驚擾誰的注意反而誤傷。
棍舞槍铿中,兩隻長柄在空中撞到一處又同時彈落地面。李常安喘着氣,握棍的手已然在顫;遊萬洲也不好過,胸膛起伏呼吸粗重。
眼看他們停了陣勢,惠芷玉小跑上前道:“平手,平手!這次分不出勝負來,天色已晚,該回去歇息了。”
一番酣暢打鬥下來,遊萬洲此時那叫一個神清氣爽,什麼旖旎心思都飛走了。聽見安安的聲音便轉頭笑:“怎麼樣,厲不厲害?”
“嗯,厲害極了!”惠芷玉擡手,笑着用帕子給他擦汗。近距離下,遊萬洲因劇烈運動還未喘勻的氣息撲面,溫熱得惠芷玉脊骨一酥。
注意力還有些發散的世子殿下并未察覺到青梅的異樣,乖乖低頭等她擦完。随後接過濕帕,順手揣入衣襟,看向另一頭的李常安:“李兄,這次就算打平,以後有機會再分勝負。”
李常安提棍直起身子,鄭重抱拳,目光往不遠處林裡一落,又打起影一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