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李常安的心思,遊萬洲一句下回再讓影一陪你打,幾人這才坐車回了城内。
将将抵達鶴歸樓樓口,就見不知為何守在門口的總管幾步迎來,見禮問候過世子殿下與惠小姐,道:“兩位殿下與段公子早些時辰來了樓裡,聽說您不在,就一直在雅間喝茶等您呢。”
“哦?”遊萬洲一挑眉,對身旁的惠芷玉道:“安安,我得去招待一下。你忙碌了一天,就上去休息吧。”
惠芷玉卻搖搖頭:“除了上回見過的段宇公子,這兩位皇子就是你常在書信裡提到的好友吧?我想見見他們。”
“我比較擔心他們會亂說話,”遊萬洲躊躇,“尤其是那個四皇子,他在女孩子面前可,可那什麼了……”
“沒關系呀,你在我身邊呢。”
屬下面前不得失态,遊萬洲忍了忍才沒去牽她的手,半響隻得笑歎一聲說:“有理,那我們一起去罷。”
總管走在前,将二人領到次高樓層的其中一間包廂,行禮告退。還沒進門,惠芷玉就聽着裡面傳來一句“要不今夜别回去了”,伴随些女子笑聲,輕微皺了皺眉。
她伸手揪住遊萬洲的衣袖,湊近小聲問:“你們平日就要叫上舞女作樂嗎?”
“你别誤會,”遊萬洲低下頭,輕聲解釋,“他們确實喜好叫些女子作伴,但也真的隻是歌舞助興。我從來沒碰過别人,他們知道我不喜這些,當着我的面也不會過火。”
“但現在他們三個在裡面,又沒當着你的面,”惠芷玉斜一眼瞄房門,又斜眼瞄他,“你還看别的女子跳舞唱歌呢?”
這下遊萬洲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頓時着急起來,勾住她的手解釋:“我真不愛看!一般都是他們看着,我自己在旁寫寫字看看書吃吃點心打發時間,沒少被他們說悶葫蘆。”
眼瞧他此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就差繞着自己轉圈圈了。惠芷玉擡袖掩唇:“好啦,我當然信你。不過,若是以後你跟他們出去玩,他們還要叫舞女什麼的……”
遊萬洲迅速接話:“那我就叫舞郎。”
“什麼呀!”惠芷玉輕拍他手,故意逗趣道,“若那些舞郎也對你抛媚眼,惹我生氣呢?”
被提醒後似是想起某些事,遊萬洲神情沉痛道:“你說得對,那就一個都不叫,他們若不顧我非要唱反調,我就走。”
見他如此反應,惠芷玉心中警鈴大作,正要接着追問一句,房間大門忽地由内而開:“那我先……诶!萬洲,你可算到了,我們……咦,這位是?”
惠芷玉轉頭看向開門人,衣角紋理九龍繞日,眉宇與圓圓幾分相似。她正不知如何招呼,遊萬洲已經松手向此人拱禮,給她介紹:“芷玉,他是我的好友,四皇子遊高陽;高陽,她名惠芷玉,與我自幼相識……”頓了頓,“是我家的姑娘,你們注意點分寸。”
她還沒從那五個字裡回神,就見遊高陽眉毛直接飛起。雅間内欻欻幾道腳步聲響,有過一面之緣的段宇率先露面,緊随其後的是位神色還算冷靜的男子。他們三人包括房裡的數位女人,視線都轉向了她。
這麼多人這麼多眼,惠芷玉一時間感覺到了某種壓力。她沉下氣行禮,剛要開口,又是遊萬洲上前半步遮了一幹人視線,道:“都堵在門口做什麼,這樣也太失禮了,還不讓我們進去?”
“啊對,你們先進,”遊高陽回過神,側身禮讓,“抱歉惠姑娘,我得先去更下衣,稍後回來。”說罷他腳步匆匆離開。
他一走,最裡的那位男子也對她颔首,轉身先進了房。段宇一步出來笑容滿面:“惠姑娘,又見面了,快請進。”
二人被迎進房門,她看見房内舞女們衣裝輕薄正感不适,已經坐下的那名男子突然開口:“現在不用助興了,都退下吧。”
衆婢女收攏身姿行禮退出雅間。三人坐到大桌邊,由遊萬洲介紹此人是三皇子遊英卓,惠芷玉與他見禮。
“久聞惠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遊英卓噙笑拱手回禮。惠芷玉正思忖着這三皇子性子似乎比較沉穩,便見他扭頭堂而皇之與遊萬洲打起眼色。
……看來能玩到一起是有道理的。惠芷玉又去看段宇,他正在瞧自己,被她捉到就輕咳一聲,說:“惠姑娘,惠姑娘果真是瓊姿花貌,國色……”
遊萬洲一個眼刀飛來,段宇霎時噤聲,末了小聲嘀咕句:“這不是沒話找話嗎。”
眼見氣氛轉涼,又不能觸某人黴頭,遊英卓隻好轉向遊萬洲續上話:“萬洲,近日都不見你來尋我們,今日我們才專門等在這裡,你到底在忙什麼呢?”
遊萬洲把果盤往青梅那推了推,“之前我在宴會上穿的藍衣不是很受歡迎嗎?那件就是芷玉名下惠氏染坊所制。趁此機會她想來京做生意,你們要是有什麼想買的衣料,都可以先找與惠氏染坊有合作的金縷衣莊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