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肯承認是自己不肯見她所緻,于是便将怒火撒在了孟瑜身上。
這個孟瑜,薄情寡義!
孟瑜不知自己在今上心中已被蓋上了死戳,他戰戰兢兢退下了。
于是殿中又開始争吵起新後人選。
符骞聽得煩悶,回頭問身邊坐着的太後:“不知母後有何意見?”
李令宜未曾多想,道:“依衆臣之見,這紀氏女品行尚佳,與陛下年齡又合适,放眼整個京城的确是個好人選。”
符骞尴尬笑笑:“母後不嫌她相貌醜陋?”
“貌醜又如何?”李令宜皺眉道,“就如衆臣所說,這相貌是最不打緊的,況且據哀家所知,這紀大人夫婦相貌堂堂,她家女兒不會醜到哪兒去吧?”
符骞有些惱怒,這太後果真不是生母,若是他親生母親,定會心疼兒子,不讓兒子娶個醜婦進門!
“不瞞母後,紀氏女的畫像朕已看過。”他不耐煩道,“此女的确醜陋,若為一國之後,往後外邦若來朝,叫朕的臉面往哪兒擱!”
見他不願,李令宜心裡頓覺爽快,恨不得他真娶個醜皇後,日日對着她心情不爽。
她勸道:“陛下身為一國之君,要為萬民考慮,舍棄小我,若皇後真賢德,确是我臣民之幸事,還管他外邦說什麼!”
“正是!”一群老臣又道,“再者說,若皇後相貌平平,也有利于陛下勤于政事,将心思放在國家大事上。”
“陛下,臣等同意選紀氏女為後!”
這商議了半日,衆臣皆願紀氏為後。
符骞氣得滿殿找太傅,隻可惜今日崔寂有事告假,這殿上竟無一人替他說話。
“如此便定了吧!”李令宜催促道,“這後位空懸,後宮也急需皇後打理,哀家雖說這些日子可勉為代勞,這畢竟不是長久之事!”
符骞雖不情願,可在衆臣和太後的逼迫下,也不得不應下了。
待一結束,他氣沖沖去了瑤光殿。
*
言貴妃如今降為言嫔,宮中一應卻如常。
她還是符骞最寵愛的妃嫔。
知道今日商議新後之事,她也早早等着符骞過來。
見人果真氣勢洶洶進來,言殊心中一喜,迎了上去:“陛下怎麼了?是哪位臣子又惹陛下生氣了?”
符骞站定,等她把自己身上披風脫掉,氣沖沖往殿内走:“不光那些老臣,還有太後!那麼多女子不選,他們非要選一個相貌醜陋至極的女子,逼朕立為新後!”
“相貌醜陋?”言殊假意吃驚,“這又是從何聽來?陛下又沒見過。”
“誰說朕沒見過?那畫像都送到朕跟前了!紀家人也不知使了多少銀錢,讓大臣對他家女兒贊不絕口!就連太後都對她十分滿意!”
“紀家?”言殊震驚道,“難道是曾位列三公的紀家?紀老的孫女紀書甯?”
符骞坐下飲了一口茶,擡頭看她:“你識得這位紀小姐?”
言殊忙點頭,道:“我自然見過!她……她長得也不算太醜吧……”
“啪——”符骞将杯子狠狠放下,“你老實告訴我,她到底如何?”
言殊面露難色,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堪堪道:“不瞞陛下,若和全京上下各家小姐比,她确是比不過……就連臣妾宮裡最醜的巧兒,都比她好看。”
符骞目光一沉,看來此女是真醜了。
他一想到往後要面對這樣一位醜皇後,心塞的厲害,甚至想起了曾經發妻的美貌。
言殊道:“陛下若真不願意,還是去找太後說說。”
“太後?”符骞冷笑,“朕就知道,她醒了準沒好事!太傅早提醒過朕,要防她插手朝堂之事,果不其然,這立後之事定少不了她背後運籌!”
言殊見符骞和太後生了嫌隙,添油加醋道:“太後也真是,陛下雖不是她親生,也向來對她孝順,偏就此事不能順了陛下的意?依臣妾看,說不準這太後與那些清流早有勾結,才會選了紀氏女!”
符骞皺眉,不成,他絕不能眼睜睜看着太後在背後攪亂朝堂,任由自己人入宮為後!
言殊趁機道:“這宮外之人,實在說不準誰是太後的人,不如陛下将此事拒了,再等一等……”
“等過段時日,臣妾這罰過去了,定會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到時太後見了,也再無理由反對。”
符骞擡手捏了捏她精緻小巧的下巴,笑道:“愛妃還想後位呢?不如快些給朕再生個皇子,如此順理成章承了後位……”
春宵苦短。
待符骞在榻上狠狠教訓了她一番,美人在懷,他忍不住想,言殊說的有理。
宮外之人着實說不準誰是太後之人,不如就在妃嫔中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