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何人?”李幕不滿道,“神神秘秘的,你們都把我當外人!”
紀書甯這才告訴他來龍去脈。
“符叙身為邕王世子,表書已上,不知為何遲遲不見朝廷回複,所以到現在還未繼位稱王。”紀書甯滿含期望,“如今阿令你來了,也不用管什麼朝廷,幹脆直接以太後身份,宣世子襲承邕王!”
李幕驚呼:“你這和讓他直接宣稱謀反,有何區别!不成!我們隻有府兵,如何能和青州大營裡的那些人硬碰硬?”
“符骞失道寡助,眼看郢王和恒王他們一個個都已反了!我們還等什麼!你是他的舅舅,難道就眼睜睜看着青州,一步步被其他勢力蠶食?”
兩人争吵起來。
李令宜摸出腰間玄鐵令牌,扔在桌上:“不用吵了,有了這塊令牌,青州軍不成問題。”
李幕眼疾手快拿起令牌翻看,疑惑道:“這是何物?”
“崔寂……太傅給我的,青州軍都尉,應有他的人。”李令宜道。
紀書甯有些震驚:“他把這個都給你了?看來他早已決定赴死……可惜了,若太傅還在,這天下誰能争得過他。”
說這些話時,她暗自觀察李令宜的反應。
見她眼神躲閃了一下,心中明了,她大概将自己的一顆心藏了,如同從前般逃避起來。
紀書甯沉默半晌,終是不忍心點破。
李幕倒并未覺得出乎意料:“早就聽聞,宮中那位陛下從前事事倚仗太傅,若不是出了李家那檔子事,估摸着太傅早已變太尉了,我之前就想,若我是太傅,就背地裡把一部分兵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
紀書甯見他越說越偏離話題,忙回了正題:“既如此,我們接下來,内要除了蕭側妃,外要除掉她的昔日情人,如今的青州駐軍都尉謝将軍。”
“怎麼,邕王和王妃都已薨逝,這側妃沒打發她去清修?怎還留在王府?”李令宜不解道。
“當初世子還小,需有長輩看顧。”紀書甯解釋道,“這青州大小事務,全由一衆老臣把持,至今形成了這等局面。”
李幕也附和道:“那側妃想聯合謝将軍,害死我外甥,讓她兒子繼承邕王之位。”
“那還等什麼?”李令宜起身,“我這就去見世子,他如今年歲正好,也該自立了。”
*
王府後花園。
李令宜沒想到,自己這剛一出門來見邕王世子,就撞上了正在後花園與封地一衆官眷聚會的蕭側妃。
蕭側妃衆星拱月,被人圍在中間,各種溢美之辭不絕于耳。
她身邊婢女一眼便瞧見,世子身邊女先生又帶了個女子過來,忙報了主子。
“王妃,她們是從那李幕處來的,奴婢瞧着應是李幕帶回來的女子。”
蕭側妃笑中藏着綿針:“把她們帶過來,給本妃瞧瞧。”
兩個婢女立刻上前,攔了紀書甯和李令宜的去路。
“兩位留步,我們王妃有請。”蕭側妃的婢女平日裡跋扈慣了,看起兩人來也是鼻孔朝天。
李令宜和紀書甯對視一眼:“她敢相邀,我們便去會會她。”
這聲音不大不小,讓在場所有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衆官眷皆看向兩人。
“王妃,這兩位是何人?好像從未見過。”
“是從京中請來的貴女?”有人猜測道,“看她們步伐,我在京城見過!叫什麼遊弋步,在貴女間很是常見呢。”
蕭側妃皺了皺眉頭,這女先生倒是氣度不凡,連帶着她身邊李幕帶回來的女子,都跟着出衆了些。
兩人行至蕭側妃跟前,停下腳步。
半晌,不見行禮。
蕭側妃目光逐漸不善。
“放肆!見了我們王妃,還不跪下!”婢女嚷道。
李令宜擡眸,冷冰冰瞥了蕭側妃一眼:“一個側妃,還敢冒稱王妃,誰給你的膽子!若此事傳回京城,傳到宗室耳中,你可知是何後果?”
蕭側妃心中一凜。
“你、你少拿宗室壓人!”她想起這些官眷都還在,哪能讓人看笑話,于是鎮定道,“是何後果?再怎麼說,世子是本妃養大!世子早把我當作是他的母親!”
“看來是我錯怪你了,你的确不知祖宗之法。”李令宜上前一步,在她面前坐下,“今日我來教教你……若你執意不改,他日陛下下旨,貶邕王為郡王,收回封地,别怪我沒提醒你!”
蕭側妃大吃一驚,她指着自己的親生兒子繼承邕王之位。
若是郡王,又無封地,何必叫她手中沾滿鮮血,得不償失!
“你又是何人?”蕭側妃不敢大意。
敢在她面前坐下,除了各個王妃,就是京城那些诰命夫人了。
李令宜一笑:“我的确從京城來。”
“王妃别被她騙了!”蕭側妃身邊奴婢指認道,“奴婢确是見她從李幕那裡出來!”
“若真是什麼京城來的貴人,怎會被安排在那上不得台面的地方?還和男子共處一室!”又一奴婢道,“李幕帶回來一女子,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