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哲走出一樓廁所，剛巧看到挺着啤酒肚悠閑上樓的教導主任，他趕忙退了回去，給趙涵發了個信息。

大白兔：李飛刀上樓了。

程哲走到榕樹下的圍牆前才收到他的回信。

寒心～：overover，還好跑得快，我前腳剛進教室，小李飛刀後腳就到二樓，五班有兩個抽煙的被逮着了

大白兔：你看到程陽了嗎？

寒心～：沒有

程哲靠在樹幹上，皺眉看了眼時間，還有六分鐘上課。

寒心～：你最近上課不在狀态，一下課就去逮你傻*弟，原來當哥的要操這麼多心嗎？

寒心～：你傻*弟初中好像也挺叛逆的吧，那時候怎麼沒見你像現在這樣管他

寒心～：看你這樣子，下次考試是要把年級第一拱手讓給我嗎？

趙涵的消息一條條進來，他抓了下頭發，隻回了最後一句。

大白兔：你要有這本事就拿走。

程哲沒心思再回，扇着衣領揮趕燥意，他想着要是上課鈴響程陽還沒回信息，那他就翻牆出去找人。

時間還剩一分鐘時，置頂的頭像右上方終于出現一個紅色1。

C：小賣部。

程哲松口氣的同時又被自己蠢笑了，之前都會去校内小店找人的，今天倒是被教導主任一打岔給忘了。

大白兔：好，李飛刀今天在抓人，手機藏好，回去上課。

上課鈴響起，對話框最上面的備注在“陽陽”和“對方正在輸入中…”切換了好幾次，最後也沒收到信息，程哲勾着唇角把手機揣回口袋。

這節課程哲遲到了将近十分鐘，偷偷從後門溜回了座位，看到桌上放了瓶還在冒冷氣的青檸水，給趙涵使了個眼色。

對方接收到他詢問地目光，撇了撇嘴，“你那紅毛弟給你的。”

趙涵話出口的瞬間，他看到程哲原本冷淡地神情秒變出笑容，翻了個白眼，做了個要吐的表情。

弟控沒救了。

……

“媽，我想吃紅燒排骨，魚香肉絲，黃豆炖豬腳，我還想吃可樂雞翅，糖醋魚……”

癱在沙發上的程陽對廚房忙碌地兩個身影無聊喊着，最後被他哥拍了下腿才噤聲。

女人的聲音從廚房傳出，“陽陽，現在這麼晚菜市場沒新鮮菜，明天媽媽再都給你做。”

三菜一湯上桌，程哲分發碗筷，坐下後說了句：“媽媽辛苦了。”

“還是小哲懂事，”程賀阙把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對程陽不滿道，“連句謝謝都不給你媽媽說，還挑這挑那，一天到晚就專伺候你？”

程陽給蓦茸乘了碗湯，态度輕浮地回道：“你伺候我我還不樂意呢。”

“程陽！你什麼态度！”

眼見程賀阙就要摔筷子了，蓦茸趕忙拉住他，“幹嘛呢，有什麼事不能吃完飯再說。”

“你班主任今天又給我打電話說你上課遲到還睡覺，你這學到底還上不上了？”

“上啊，這不每天都在上。”

“你還嫌我們臉丢的不夠是不是？這學你要上就好好上，不上就趕緊出去找個廠上班，省得浪費我們時間金錢去供你，到頭來上的還是個垃圾大學！”

程陽不想吵架，隻想安安靜靜吃個飯，但今晚他爸一下班回來就開始找他茬，最近脾氣雖然被他哥磨好了不少，但這不代表他沒脾氣。

他一拍筷子，吼道：“你以為這學我樂意上？當初要不是你給我走後門，又讓我媽來勸我把高中讀完，老子早就不會還在這給你們丢人！”

“程陽！”這句是程哲叫的，這話說的太傷人心，“坐下好好吃飯。”

“這飯愛他媽誰吃誰吃！”

“你在罵誰！我才是你老子！你搞清楚是誰在養你供你，你有什麼資格在我們面前狂，離了我們，你什麼也不是！”

回應程賀阙的是驚雷般地關門聲。

蓦茸被吓到，聲音有點哽咽，丢下筷子打了程賀阙一記耳光。

“吵什麼吵什麼！不能讓兒子把飯吃完嗎？能好好說的話為什麼要戳兒子心窩！”

“他現在這樣就是被你慣的！再不管遲早給我們惹出大-麻煩，你不看看他是什麼态度，出口就是老子他媽的，目無尊長，丢社會上都是社會敗類……”

争吵聲不絕于耳，程哲挺想多吃幾口飯菜的，但兩位長輩在面前吵地如火如荼，大有下一秒就掀桌子的架勢，默默歎了口氣起身回到房間。

洗澡前給程陽發的信息還沒得到回複，客廳的争吵聲停了有一會，燈也熄滅了，房間裡隻有桌上台燈亮着暖光，夜晚一下子恢複到了原本的寂靜。

晚上十一點，程哲翻來覆去睡不着，除了沒收到回複外，肚子餓是首要原因。

光着腳下床，悄摸來到隔壁門前，擰了下門把發現鎖了，也不知道程陽睡了沒有，隻好打算去廚房櫃子裡拿點零食吃。

身前的房門突然被打開，程哲趕忙從門縫裡勉強擠進房間，在漆黑地環境裡，雙手摸到一截腰肢，他催促道：“程陽？開燈開燈。”

溫熱的掌心覆上他雙眼，“閉眼。”

啪一聲，明亮白熾燈亮起，眼皮上的手緩緩移開，程哲微微睜眼，猝不及防跌落進琥珀瞳眸裡。

程哲呼吸一滞，心跳極速上升。

程陽的臉近在咫尺，彎腰盯着他，淡淡道：“哥，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程哲不自在地扭開腦袋，往後退了一步，背貼上了木檀門。

“就……想問你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