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電影開場還剩五分鐘，林茉姗姗來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想到今天會堵車，還好趕上了。”

“沒事，我也剛到。”

程哲一手爆米花一手可樂，跟她進了影院，正巧趕上開場。

漆黑一片地空間被熒幕照亮，程哲餘光瞥見一抹熟悉地玫紅。

“程陽？”

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微微有些震驚。

林茉被這動靜吸引，傾身看向他鄰座，湊到他耳邊疑惑道：“你把你弟叫來了？”

“沒有，我不知道他怎麼跟來了。”兩人離的極近，他注意到程陽朝他飛來一記眼刀，趕忙坐直了身子。

過了一會，影片播放着男女主重逢後的場景，BGM聲響徹影廳，趁機湊到了程陽耳邊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趙涵那傻*讓我來的。”

溫熱呼吸鑽入耳中，拂在他心裡癢癢的。

順着他視線，看到後面兩排其中一個位置上，悠悠盯着這邊的趙涵。

林茉心思徹底不在電影上了，看他動作，也轉頭看去，忽明忽暗地光線下，對上了趙涵視線，她一挑眉，拍程哲手臂，“看場電影碰倆熟人？”

程哲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安靜盯着熒幕。

他猜程陽昨晚趁自己睡着偷看了他手機，又因為吃醋跟了過來。

隻是他沒明白，為什麼會是趙涵。

十一歲那年，趙偲偲帶着趙涵搬進了他們後面那棟樓。

那時的趙涵瘦瘦小小，性格唯唯諾諾，五年級轉進了他們班。

後來父母之間逐漸熟時，他們關系也慢慢熟稔起來。

可能因為他性格溫和，趙涵似乎很依賴他，反而有些害怕脾氣暴躁的程陽。

之前他不知道為什麼，直到親眼目睹程陽将他推進河裡，才明白過來，不是他怕程陽，而是程陽一直對他敵意很大。

“程陽！你在幹什麼？”

河水不深，水流也不湍急，但刺骨地寒意像無數根針紮進他和趙涵全身。

“快！拉住我的手！”

趴在岸邊，向已經凍地瑟瑟發抖的男生伸出了手。

程哲将他拉上岸，脫掉身上棉服披在了他身上，而後起身憤怒地朝身後男生揮拳。

程陽沒躲，可能是沒料到他會動手，當拳頭與臉頰相碰撞時，程陽重重摔倒在地，反應過來後，情緒激動，也揮來了拳。

他們在花草結霜的那天，将對方都揍得鼻青臉腫。

放在腹部的手被輕輕握住，程哲回神，扭頭看向程陽，挑了下眉。

程陽視線不離熒幕，用了點力氣把他手從把手下拉了過去，手指強硬擠進他指縫，與之十指相扣。

程哲強壓嘴角，心裡樂開了花。

終于熬到影片結束，抽回已經發麻的手，掌心一片汗濕粘膩，爆米花被後來沉浸在劇情裡的林茉吃完一大半，可樂已經喝完。

“沒想到還挺好看，”林茉伸了個懶腰，起身随着人流往外走，“餓死我了，找個地方吃東西去？”

程哲走下兩級台階，“好。”

扭頭看向身後，程陽在叫瞌睡裡的趙涵，還沒跟上來。

“哎，你弟和趙涵真不是你叫來的？”

程哲聳肩：“真不是。”

林茉撇嘴，把爆米花塞給他，“那還真挺巧，去吃火鍋？”

“我都可以。”

四人一齊坐在火鍋店，林茉終于沒忍住看着對面兩人，悠悠道：“你倆，坐錯桌了吧？”

程陽理直氣壯，“拼桌。”

林茉無語，沒再理他們，接過趙涵遞給她的菜單看了起來。

等她去調調料，一直沉默地趙涵似不在意問道：“我八卦一下，你怎麼和她一起來看電影了？你們在談戀愛？”

感受到程陽怒火中燒的眼神，程哲笑道：“什麼跟什麼，一起看場電影就是在談戀愛？”

“不然呢，看電影不就适合約會。”

這次程陽先開了口，“我和你看電影也是約會？”

趙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離他坐遠了點，罵了句：“有病。”

幾人各懷心思，沉默地吃了完這頓火鍋。

站在路邊打車準備回去，程哲注意到林茉興緻沒有一開始高，還時不時瞄自己。

“林茉，我們散個步消消食再回去吧？”

“行啊，我也正有此意。”

手臂被抓住，扭頭看到臉色極黑的程陽說：“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