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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在最初接觸的、玩笑般的夢境裡便已然提及:
【你開始怨恨,怨恨這個冷漠的仙人将你置之不理……(不,不對,你還活着嗎?)
如果你能離開這個死寂的空間,你當然會選擇狠狠地報複。
(對,報複!所以你需要力量。)
你接納了這份漆黑的力量,破開了空間,抓住了毫無防備的仙人。
她已經吸收了過多的濁氣,成為了孱弱的人類。隻是個弱小的,可憐的女孩。】
仙人是清氣的凝結,纖塵不染。
而主動汲取污濁的她,自然成為了普通的肉體凡胎,即人類。
她開始有了呼吸、有了血液、有了更多對感官的關注。
(為了避免被察覺,她甚至不去主動戰鬥,也拒絕了達達利亞後續的邀戰)
提瓦特的污濁來自深淵。
在【博士】的口中,這份力量存在着侵蝕性,沒有多少人能夠長期忍受。
何況主動地、反複地去接納,卻不使用、釋放。僅僅在構造軀殼時重複利用這一點造形的塵泥。
所以系統引誘能量充裕造成的爆炸反倒是一種宣洩,拉長了她行走塵世的時間。
而那個被她的軀殼一同關押的囚徒——那個或許為善、或許為惡、或許中立的【本體】,她将成為主宰,且不拘束在這泥土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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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着輕易翻天覆地的強大力量的人,卻沒有遵守規則的自覺,僅憑自己的想法肆意改造世界。結局會是如何?
當她想毀滅時,世界一片荒蕪。唯有海水與陸地漂浮,遺迹傾頹,任憑歲月将其腐朽。
當她想玩弄時,世界惶惶不安。沒有人會清楚下一個可憐可悲的獵物是誰,又會遭遇什麼樣的懲戒。
當她想控制時,世界唯餘靜默。所有人的命運都被安排固定,即便内心抵抗,依舊會走向已知的結局。
當她想享樂時,世界僅存哀嚎。言語唆使着掌權者誤判,引領着手下的文明邁向深淵。
她總是對她們的行為判斷傾向于善。
但艾爾海森不同:人性本惡。何況為自己解脫、辯解的理由有千千萬萬,隻要自我安慰成功,愧疚感便無法約束行動。
——期望一個可以肆意妄為之人自我約束?
——這樣的前提是,她本身有着自己的堅守、且寡欲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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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還是數次呼吸之後?
艾爾海森收回了手,垂眸打量掌心時,僅能瞥見細碎的塵沙沾染在冷汗浸潤的掌肉上。
【艾爾海森低頭垂目,指節收攏的同時,泥沙自縫隙中流出,很快便被夜風吹散,化作了天空中的塵埃。那本是他抓住的衣物布料。】
他站直起身。
夜風吹拂着他,遠處的燈火照亮他的前路,他的頭腦從未如此清晰冷靜。
這不是結局。
而是真正的開始。
此前的同行不過是一個用來堅定他信念的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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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自己才最清楚,自己的弱點,自己的動搖。
當他察覺真相,并不認可所謂的未來,且意圖改變時……旅途才會迎來不斷的、無數次的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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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數據體的真相嗎?
依賴着地脈殘影、她的水元素造物、可分裂的草元素力組合成的人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