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殷回過頭,并沒有驚訝地表情,反倒是笑了起來:“你這麼快就醒了?”
幻笙反倒平靜了下來:“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借用了你的血,你說的沒錯,進入這裡的關鍵确實是靠血,但是我的血不行,你的卻可以。”
子殷向她展示了自己手,手腕上也有一道傷痕。
幻笙疑惑地看向他,他的意思難道是說,自己的血才是能夠進入這裡的關鍵?子殷挑眉:“不用懷疑了,這麼多年,你難道一直沒有覺得自己身份特殊嗎?為何你可以一直待在九重天,無論多少次仙試通不過,北鬥天尊都會護着你。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這一切隻是因為你是天尊的弟子吧?”
幻笙沉默,她也并不是沒有懷疑過,她冷冷地看着子殷:“你想說什麼?難道師尊留着我,隻是因為我的血可以沖破這裡的封印嗎?”
子殷笑着搖頭,轉過身去盯着水塘:“三百年了,若不是你來,我壓根都不知道自己在看守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當初派我下來的仙君隻對我說了責任重大,務必守住,可我不曾想這一守竟是三百年,三百年!你懂嗎?多少個孤單的日日夜夜,我一個人在這裡,叫天不靈,叫地不應,這樣的滋味你明白嗎?”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叫喊,幻笙平靜地看着他:“我們是修行之人,修行之路本就孤獨,你既舍不得繁華熱鬧,忍受不了清苦,又何必入仙族?”
子殷扭頭狠狠地盯着她:“你說的如此輕巧!你在九重天何曾清苦?你有吃有喝有朋友,四季如春鳥語花香,便是如我一般的山神、地仙,他們又何曾清苦?日日在山神廟、土地廟受香火供奉,甚至不用離開地界,便能去人族城鎮散心遊玩,而我呢?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北地的黑夜如此漫長寒冷,多少次我甚至都想自毀元神,但我不甘心!我為什麼要死在這個地方?論修為,我不比任何人差,通不過仙試隻是運氣不好,憑什麼你可以有那麼多次機會,憑什麼我就隻能守在這裡?”
幻笙啞口無言,她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歡自己,在那個規矩森嚴的九重天,隻有自己可以有這樣的特殊待遇,一次一次地通不過仙試,卻一次又一次地留了下來。她名義上是大師姐,可那些小仙娥們背地裡嘲笑她是老仙子,打從心底裡不尊重她,她也曾強迫自己坦然地去接受這一切,不要去理會閑言閑語,可如今面對子殷的質問,她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擡眼看向子殷:“你覺得不公,所以要對我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