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緘默着,沒有言語。
至此,再不明顯,常年混迹于貴族圈的谷依然也從面前的特長生身上感受到了鄙薄淡然的凝蔑,甚至有些自己被他漠而視之的錯覺。
她微微不适地偏頭,想起巫馬相介冷淡的神情,聲音與心情一同冷了下來,嘗試刺痛他:
“喂,巫宮,你做的這些,你說慕容松知道嗎?她可憐可憐你,你不會當真了吧?”
慕容松倒是真的不知道,這位一看就是被欺淩的透明特長生也根本沒想讓她知道。
谷依然譏諷道:“不知好歹,我們小厭對你也不差吧,也難怪,你要往慕容松身邊湊。”
“就是,”跟班宣蘭聲音不穩地道:“小厭根本就沒用力踩你過!”
宣蘭,你…你為什麼這麼激動的?小厭低頭,默默地打開食盒,一定要說這個話題嗎——我也沒想踩的。
氣質灰冷的青年低着頭縮在角落裡,抱着破舊的書包,整個人都是灰暗褪色的。本以為大決戰了,躲遠一點,奈何被喊住,被叫來代為行使所謂的「教訓」。
想着依然真給你踩上了你一定瘋狂報複她,她不一定撐得到後續劇情。膽小的宣蘭恨不得躺地上讓你踩,小厭我隻做個樣子擡腳踩一下肩膀,鞋印子都沒有留下,怎麼…怎麼說得好像我是變态一樣……
“怎麼不說話啊!你的字是金子?”
谷依然冷眉,說着又要拿卡扔過去砸他的臉——她向來不親自上手,因為碰都不想碰她讨厭的人。
這種心理潔癖甚至到了過敏的程度,皮膚接觸時渾身就會起疹子,按照她内心的讨厭程度,她自然是要隔着距離,大多數情況讓跟班動手。
小厭微不可聞地歎一口氣,不緊不慢地站身起來,看似輕描淡寫,卻不容反抗地控住谷依然握着卡的手,“依然。”
那雙曜石般透徹的眼睛俯視着她的眼睛,一瞬間不屬于微末特長生的陌生壓迫感清冽地遞來。轉瞬即逝地變成平靜的冷淡。
小厭搖搖頭:“學校的卡砸壞了的話不太好補辦。”
谷依然看着神情肅冷的少女,緩慢地蹙眉,似乎有話要說,但良久,她還是輕輕把卡放了下來,冷冷地瞥了巫宮一眼,視線又落在小厭身上,道:“你先吃飯。”
谷依然慢慢地道:“等你吃完了自然有你替我代勞的…今天,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旁邊默不作聲、如同一樽寂靜的石頭般的透明特長生頭低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