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女郎到底想做什麼。
為何驅散侍夫?
雲父既氣卻又覺得理應如此,也随了她的做法。
不要侍夫,那正君是必然要娶的。
……
雲豎恢複得差不多後,便一直待在書房内,一日也不見得出來幾次。
她請人過來模仿那張畫像,讓人裱起來放在書房内,讓人一進來就看到。
那根簪子被她放了起來,畫像就足夠當借口。
門口又傳來了動靜。
“畫像又送過來了?”
她側身去看,視線落在那畫像上,眼眸内慢慢浮現陰郁和躁動,整個人都帶着暴躁,“等會兒就送回去。”
門口的侍從下意識抖了一下,果然前幾日生病的女郎是個假象。
汛藍連門檻都沒跨進去,連忙低頭應下就把畫像送走。
他拿回來了就算完全任務,如今送回去也是正常的。
他苦着臉,感覺又要被侍長說,抱着懷中的幾個畫像就往長廊走,還沒走幾步,就看見有人在那探頭看什麼。
“你在做什麼?”訊藍擰眉出聲說道。
“原是訊藍,我是袁侍夫房裡的紫婵,袁侍夫病了,我特意來找女郎去救救我家袁侍夫。”紫婵露出身體,眉眼愁苦。
“讓我去見一下女郎吧。”紫婵看向他的背後,拔高聲音,試圖讓屋内的人聽到。
紫婵說着,作勢就要越過他沖過去要見人。
他一邊大聲喊着,一邊又裝可憐,“讓我見見女郎……”
畫卷掉了一地,在門口守着的侍從連忙把不知好歹的紫婵帶下去。
“把人放開。”
從屋内出來的雲豎看着眼前的混亂,開口讓他們散開。
“什麼生病了。”雲豎問道。
紫婵被松開,連忙回道,“袁侍夫生病了,一直想着女郎過去看看他。”
雲豎沒說什麼,隻是盯着紫婵。
紫婵不明所以,為什麼女郎不說話了。他甚至開始慌張起來,害怕女郎處罰。
女郎不是一向寵愛袁侍夫嗎?
“我等會兒過去。”她回道。
紫婵連忙應下,得知肯定的消息後就轉身離開。
袁桉的院子裡。
“妻主可來了?”袁侍夫聽到動靜,出聲問道。
他神色憂慮,開始害怕起來。
聽說她最近趕了許多人,讓人打聽也是說妻主厭煩了他們不懂事。
可論不懂事,他不是其中一位嗎?
雖說占着她的寵愛,沒少鬧騰,可她喜歡自己,這不是正常的嗎?
“女郎說,等會兒來。”
袁侍夫皺眉,聲音突然尖銳,“等會兒來?她莫不是要把我一塊趕出去。”
他說着,卻開始後怕起來。
若他被趕出去呢?
柳姐姐雖然還未成婚,還會要他嗎?還會嫌棄他沒有銀錢嗎?
外面天色很好,他本該自在地出去,而不是被關在這裡。
到了下午。
袁侍夫才等來人。
他繞過屏風走來,見着她坐在那,先是斟酌語句,提了一下嘴角的弧度。
“妻主……”
雲豎擡眸看向他,“病好了?”
袁侍夫愣了一下,随即又擺上委屈,“妻主幾日不來見我,是厭煩我了嗎?”
“就站在那吧,我過來也隻是知會你一聲。”雲豎從袖帶中取出信紙,讓侍從把這個遞到他手裡。
袁侍夫不明所以,看着手上的信紙,赫然臉色煞白。
“妻主……這不是我寫的……我是被冤枉的。”
女人突然笑了笑,臉上霎時陰沉下來,手上的茶杯被她摔在地上,“你當我是傻的還是覺得自己做得很好?”
“拿着我給你的東西送給别的女人,還與她私會,你說我如何容得了你。”
袁侍夫後退了一步,手上的信紙一張一張地掉在地上,頓時被她的話說懵了,眼睛附近都透着驚恐。
為什麼她會知道,誰告訴她的,是誰?
他緩慢看向旁邊的侍從,眼睛瞪得很大,“是你個賤人說的是不是?”
他張了張口,慌亂無主,眼睛頓時紅了起來,腳步踉跄地走到雲豎旁邊,“妻主,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會這樣做了。”
雲豎低眸看着他這張臉,恍然想到畫像中的人,有幾分相似。
原身喜歡誰呢?
雲豎擡手牽制住他的下颚,“按府規來定,你該杖則三十,再被發賣,今日我隻将你趕出府,你拿了銀錢就走。”
她語氣冷冷的,“你若再做什麼再說什麼,我剛剛的話就不作數。”
她松開手,起身擡腳離開。
他坐在地上,勉強站起來,渾身發冷。
他沒再鬧,反而跌跌撞撞地走進自己的室内,像是瘋子一般連忙收取自己的首飾和綢衣。
她不留他,他也不待在這了。
他被納進來,契文就被他拿到了手裡,往日裡她送的東西都被他折合成了銀錢,手臂上的朱砂也還在。
袁桉草草收拾後,就拿着包袱離開。
走到門口,他呼吸很亂,抱緊懷中的包袱,“她說了,會放我走的,你敢攔我?”
“從後門走吧,你一個被休棄的人,怎麼有資格從這裡走。”
袁按死咬着下唇,極為憤怒,卻也老老實實跟在她後面走了後門。
旁邊經過的兩個侍從嘀咕着,“女郎何必如此輕松放過他。”
“到底也是女郎之前寵溺的人,連下水都二話不說,萬一那袁侍夫肯去伏低做小,說不定女郎還會放過他。這一聲不吭拿了銀錢就跑,恐怕早有了那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