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隻是想知道他的腰有多細。”
孟昂小聲道。
街道上很熱鬧,像是要燃盡最後的精力,哪裡都透着不知名的活力。
所見的建築宛若畫像裡勾畫的一般,精緻華麗。
雲豎時不時要被人擠一下,還要給馬車讓路。
她打量着四周的人和商鋪,聽到珠子的人清脆聲,擡頭望過去,就見着馬車上的人——他端坐在那,垂眸溫順,身着紫衣。
不過一晃的時間,馬車從眼前經過,隻能看見車輪。
旁邊的孟昂緊緊攥着手心的玉佩,玉佩險些被人順走。
她催促着雲豎趕快離開,實在受不住那些摻雜奇怪的熏香。
她拒絕所有主動來詢問的人,拉着雲豎就離開。
“明天再看也不遲,我們可以去南山别館看看,說不定我們兩個提上幾首詩也能聞名遠揚。”
高質量詩詞的傳播度是極為高的,不過三天就能南北方都知曉。
她指着那些角落裡顯然愛答不理的畫師,旁人去詢問也不擡頭。
“我們就不要學習那些人,否則哪裡還有出路。”
回到客棧後,孟昂幾乎萎靡,直接倒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雲豎給她關上門,回了自己的屋舍。
這時候,屋門被敲響,雲豎的目光投過去,有些疑惑。
她打開門,便見着那人遞來一張請帖。
“看女君穿着,想來是讀書人,掌櫃讓我送來請帖,客棧與南山别館有一些聯系,可以為女君介紹幾位南山别館的卿客。”
那人手上還拿着好幾份南山别館的請帖。
雲豎沒有拒絕地接過來,好奇問:“南山别館還有卿客嗎?”
“隻要有能力,都能被南山别館尊上貴客,一有宴會就會将她們邀請過來。”她回道,帶着熱忱,“女君可去看看,說不定也能名聲大噪。”
夜裡,客棧依舊燈火通明。
時不時能夠聽到下面的人突然興奮大喊,喝酒吟詩。
休息了一個時辰的孟昂從屋内出來,看看外面到底是誰大晚上不休息再這裡鬧。
她盯着下面大廳的人,過了一會兒郁悶地敲響雲豎的屋門。
“你睡了嗎?”
門被打開,雲豎隻披着不久前剛剛脫下來的大裘。
“你不熱嗎?”
她熟稔地走進來,朝屋内打量,發現兩間屋子都是一個擺設。
雲豎轉身看着她,“怎麼跑出來了?你不是累嗎?”
“無聊。”
雲豎沉默了一會兒,也沒繼續搭理她,而是在案桌上繼續練字。
“你的字怎麼那麼醜?按理說有山長教着,不會差到哪裡去?山長隻管詩詞文章嗎?這字還另外讓人教?”
雲豎卻說起了其他的話題,“說起來,還有半年多,你就要考試了。”
“我見其他人日日抱書恨不得啃透,你怎麼不急?”
孟昂想了想,卻沒說自己,“那你呢?不能考試,隻能靠薦舉,可如今哪裡是靠才學的世道?都門貴知曉之虛譽,豈賤真知之實珠。你如今日裡夜裡讀,平日裡卻不冒頭,幾斤幾兩也全然不露出來,倒是讓人抓着機會去說你那一手字。”
“不是在說你嗎?怎麼說起我來了?若謀事不成,也不必一味固執拘泥,不知變通。”雲豎放下筆,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取紙在燭火下細看。
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孟昂的視線被燭火虛化,一時間看不清楚雲豎的臉。
她恍惚地想着,若雲豎肯放得下臉和性子,憑她的樣貌和舉止也能得到一些權貴之人的喜歡,溫和有禮,又沒有什麼傲慢的壞性子,全然不像之前打聽到的消息一樣。
京都很少見這種女君,要麼古闆不知變通,要麼傲慢無禮不把人放在眼裡,要麼自私冷漠,好看的皮囊也不多。
再說京都也不是沒有權有勢的寡夫,宮裡還有男官,雖說隻是負責宮中事務和貴子的禮儀規矩,也不乏有點權利的人。
這種男官身後無不是世家大族,在宮中隻要有點腦子也能如魚得水。
“你在發什麼呆?”雲豎走了過來,看着她怔怔的模樣,有些疑惑,“你應該回屋,已經很晚了。”
“……喔。”她慢吞吞地起身走到門口,“明天早上我再來找你。”
坐在那的雲豎沒理她,一心盯着剛剛翻看的書本。
……
“明珰,怎麼不見那女君來找你啊?”
少年坐在銅鏡前理着自己的頭發,說話的那人走進來,身旁還跟着幾人。
“你不是說她肯定會來嗎?”
明珰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梳着自己的頭發,身前的木盒子是剛剛從發髻上拆下來以及旁人送來的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