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派了人過來守着,左看右看找不到自家的女郎。
怕女郎已經離開,又怕女郎還未下來。
她們昨日就在這裡守了,沒有守到便第二日繼續守。
“你說女郎今天會下來嗎?聽說家主近日的脾氣越發不好。”
“女郎久不歸家,家主是不是怕女郎不回來了?”
“這偌大的家産,女郎怎麼會不回來。”旁邊的人說道。
“你們兩個仔細看着,說什麼廢話,萬一沒接到女郎,少不得一頓罵。”
連人都沒接到,能不是廢物嗎?
“船靠岸了,快看看裡面有沒有女郎。”她語氣興奮起來,墊腳尋找。
“再不來我臉都要吹僵了。”
船上的人陸陸續續下來,那些侍衛看着,突然往一個方向過去。
“女郎。”
雲豎手上拿的東西被她接了過來,看着她們身上的衣裳,也知道是雲府的侍衛。
她被圍着上了停靠在樹下的馬車。
上面已經擺放好的點心茶水,還有一個侍從在那裡候着。
見女郎上來,侍從迎過去脫下女郎的裘衣,又倒了一杯熱茶遞在女郎嘴邊。
“女郎可累了?”他聲音很是軟。
見女郎接過茶杯,他又老老實實地跪坐在女郎身邊,作勢擡手要揉捏女郎的腿。
“不用了,好好坐着就行。”她拂開他的手,語氣平和道。
他紅了臉,跪坐在那,仰頭癡癡盯着女郎,覺得女郎好看了許多。
“主君念了女郎許久,已在府上備好了吃食,隻等女郎回去。”
他隻老實了一會兒,又主動湊過來,把手放在女郎的腿上,依偎在那。
“女郎是忘了侍身嗎?”
雲豎這才意識到他穿得有些奇怪,低頭看過去,他的領口松松垮垮,将那白皙的鎖骨露出來,偏偏那腰又被裹得極細。
聽到他的話,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沒有去關注他依偎過來的身體。
想着自己不是已經把所有的人都解散了嗎?
什麼忘記不忘記。
之後她又沒有跟人關系暧昧。
“你是父親塞過來的侍夫?”
他輕輕抿唇,帶着一絲埋怨,“奴是女郎的通房,還不是侍夫。”
通房?
“好好坐着。”她輕聲呵斥道。
他微微瞪大眼睛,不情不願地坐直。
車輪滾動着,旁邊的聲音越發雜亂。
已經在街上了。
她掀開簾子去看外面,那裡聚集了一些人,時不時起哄,像是在看雜技。
她沒再繼續看,“府上最近有發生什麼嗎?”
他搖了搖頭,“跟之前一樣。”
蕪衣是家生子,是主君派到女郎房裡的人,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家主的兩位侍夫鮮少出門,倒是大公子最近在挑選妻家。聽說家主有意讓大公子高嫁。”他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馬車停了下來,雲豎沒有問高嫁到哪裡。
她想到算是高嫁的那位,又想到自己家也有一位要高嫁,不得不蹙眉。
為何要高嫁呢?
因為有外祖母,原身母親做生意很少有人故意使絆子,甚至越做越大。
她下馬車,先是去了父親的院子裡。
外面長廊有些清冷,隻能燈籠亮着。
隻有一兩個侍從偶爾經過她旁邊。
聽到外面的動靜,他沒擡眼去看進來的人,垂眸看旁邊的侍從用香箸撥弄爐灰,“舍得回來了?”
雲豎将脫下來的裘衣遞給旁邊的侍從,這下提着笑臉過去問好讨饒。
“父親這是生我氣了?”
雲父擡起頭看着湊到跟前的人,擡手摸了摸她的臉,微微蹙眉,“怎麼又瘦了?”
“在外面是不是不吃飯?”
“怎麼會,明明沒有瘦,是父親太久沒見我了。”她從袖帶裡取出一對白玉手镯和一對耳環,“這是我在鲟江買的,特意來送與父親。”
“我還讓人送了幾匹布來,聽說是鲟江特有的男繡織的。”
雲父輕輕笑了笑,“這點倒是跟你母親一樣,餓了嗎?我讓人将飯菜端上來。”
“母親呢?”
“她還未回來。”他的笑容轉而隐下去,“天天在外面,你也跟她一樣,等哪天,是不是都在外面不想回來了?”
雲豎緩慢眨了眨眼睛,“我不會的,定然會時不時回來陪父親。”
他沒信她的話,卻又忘了剛剛的不愉,拉着她看畫像。
“等你娶夫有了孩子,我就不用擔憂沒人陪了,你瞧瞧,喜歡哪個?”
幾個侍從把畫像打開擺在雲豎面前,她掃了一眼,“不喜歡。”
見雲父又取出幾張畫像,她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不過是幾個通房而已,養在那也無所謂。
就當平常的侍從就行。
等哪天再給他們介紹介紹,把他們嫁出去。
見飯菜陸陸續續端上來,她連忙打斷了雲父的行為,直說自己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