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加拉哈德的,是他上大學時在音樂社團交好的一個學長,哈蒙·拉伯。
跟隻披着美式校園萬人迷皮的加拉哈德不同,哈蒙從内到外都是真真正正的美式校園萬人迷。
他高大英俊、成績優良、運動萬能、熱情幽默,勇于質疑上級的不當指揮,善于獨立思考還具有反抗精神。
而且,他心思細膩,非常有同情心。大學期間,他敏銳地發現了加拉哈德暴躁、陰郁外表下,溫和正直的本性,一直非常照顧他。
也因為哈蒙的青睐,一些看不慣加拉哈德的同學在之後也很少故意為難他了。
哈蒙既然這麼出色,剛畢業自然就被吸收進了精英部隊,成了航母上的戰鬥機飛行員,一時在同屆畢業生裡風頭無兩。
可惜在一次事故中,軍方發現他夜盲,就将他踢出了飛行員隊伍,讓他轉文職。
在詳細了解評估了上面提供給他的職位後,哈蒙選擇入職海軍軍法署【1】,考了個法學學位,跑去當海軍律師去了。
他現在妻子也是海軍軍法署的律師,叫莎拉·麥肯齊,非常聰明,也美麗的驚人。
好萊塢大片女主角式的美。
不,應該說,有些好萊塢明星甚至沒她漂亮
自從知道這是個綜美劇的世界後,加拉哈德就猜測過,哈蒙和莎拉會不會也是哪部電視劇的男女主。
因為他們的顔值和個人素質實在是過于驚人了,有種很濃的YY味兒。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本不重要。
因為他們是不是主角,都改變不了他倆是加拉哈德友人的事實。
哈蒙和莎拉因為工作原因,一直要在軍法署和申請法律援助的軍事設施之間飛來飛去。所以他們婚後多年都沒有要小孩兒,也總是說退休前都沒有要孩子的計劃。
但不知為什麼,四年前,他們突然收養了一個六歲的男孩兒,還為了這個孩子搬到了紐約,給他們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麻煩。
這個孩子現在跟加拉哈德一起坐在後座上,安靜乖巧地聽着三個大人的閑聊。
哈蒙正驕傲地說他兒子,鄧肯·哈蒙·拉伯,前幾天幫助他所在的冰球隊赢得比賽的事兒。
“……那時候比賽就剩五分鐘,但D他們隊依然落後對手兩分。大家都以為沒希望了,結果我們的D在己方球門前攔下球後,大力揮擊,隔着整個球場把球打進了對方的球門,扳平了比分!所有人都在高喊他的名字……”
“而你,在跟周圍所有的人喊,那是我兒子!剛剛進球的是我兒子!他才十歲!”莎拉溫柔地打斷了他,拍拍他的手。“好好開車,親愛的,你有一整晚時間跟加爾講解這場比賽。”
“我隻是有點激動嘛。你要理解我,親愛的。”哈蒙聳聳肩,不再說話。
加拉哈德笑着對莎拉說:“一定要給我好好講講,我光聽那一點兒就覺得熱血沸騰了。說起來,鄧肯之後還有比賽嗎?我可能要在紐約待一陣,想親眼看看他打冰球的樣子。”
“下個月好像還有一場……”莎拉拿出手機,翻看着她的日程表。“對,下個月10号有一場比賽。你要來嗎?”
“來!”加拉哈德點頭,“我還沒現場看過冰球比賽呢!”
剛安靜了一會兒的哈蒙立刻插嘴:“你不是新澤西人嗎?怎麼會沒看過冰球?”
“你知道的,我那時候脾氣不太好,我爸怕我上了冰球場把對手打出個好歹,就讓我去學籃球了。”
“籃球場上你就不打人了?”
“不,籃球場上有我朋友,他會拉住我。”
拉伯一家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莎拉輕輕歎了口氣:“你的脾氣确實變了很多……”
她張了張嘴,似乎有話沒說完,但最後隻是轉過頭告訴加拉哈德,一切都會好的。
十字路口的交通燈這時變成了紅色,哈蒙穩穩地停下車,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說:“你的英勇行為已經傳遍海軍了,大家私下都管你叫‘懲罰者’。作為律師,我必須要說,你這事兒做的有點沖動。”
“那作為朋友和一個海軍呢?”加拉哈德笑眯眯地問,但心裡其實已經知道了哈蒙的答案。
“幹得漂亮!你該直接幹掉那混蛋的!”哈蒙大聲說,對他豎起大拇指。
莎拉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哈蒙立刻閉上嘴,受氣包一樣的縮了縮脖子,在綠燈亮起後緩緩啟動了汽車。
鄧肯則好奇地問起了加拉哈德的英勇行為。
加拉哈德剛一到紐約,就聯系了幾個住在紐約的朋友,想跟他們聚一聚。
結果沒想到,其他幾個人不是正在外地,就是突然有事,沒法赴約。隻有工作相對清閑穩定的拉伯夫婦同意跟他聚一聚,并且說要請他吃紐約最好吃的意大利菜。
哈蒙口中紐約最好吃的意大利菜在東哈萊姆區【2】的一條街上,店面相當大,但外部裝修十分陳舊。
一進門,服務員就熟門熟路地把他們一行人引到了最裡面的一張桌子上,并問哈蒙是不是照舊。
哈蒙點點頭,指着加拉哈德說:“給我這位朋友也來一份我們的餐品。”
服務員走後,他低聲告訴加拉哈德:“這兒有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奧索布科【3】,它能在你舌頭上唱歌!”
加拉哈德聽到他的話,也對即将吃到的菜生出了很高的希望。他本想跟哈蒙讨論一下吃過的美食,剛走進餐館的一個人卻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他的位置雖然在餐館最裡面,但正對着大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每一個進門的食客。
那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年人,從他五官看,可能有點意大利血統。他身穿一件灰色的長風衣,左手拿着一瓶自帶的紅酒,右手卻插在風衣的内兜裡,好像在往外拿東西一樣。
從這個人進門起,加拉哈德在軍隊和戰場上培養出的直覺就開始尖叫着向他示警。
“怎麼了?”坐在他對面的哈蒙注意到了他的異狀。
“那個人不太對勁。”說着,加拉哈德站了起來,迎着那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