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年紀稍輕的那個僵在了原地,驚歎道:“上帝啊!”
加拉哈德:……?
不是,你們紐約人都有病吧?!好好的為什麼要對着陌生人喊上帝啊!
五分鐘後,加拉哈德在這兩位警探的極力邀請下,坐上了他們的車,準備去他們供職的第二十七分局做筆錄。
車上,加拉哈德看着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問:“抱歉我想問一下。我的臉上有什麼問題嗎?”
年長的警探(他說他叫麥克斯·格林威)聞言笑了一下:“沒有。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算上餐廳裡那個檢察官,你搭檔是今天第三個看着我的臉喊上帝的人。”加拉哈德啧了一聲,“我還想問為什麼呢。我一直覺得我長得挺好看的……”
開車的年輕警探麥克·洛根哈地笑了一聲。
“别笑啊。從小到大,我見過的人大多都誇過我的臉……還是我這種長相在紐約人眼裡醜的可怕?”
“不是,紐約人眼裡你也長得不賴,”格林威好脾氣地說。“你隻是……長得很像一個我們以前的同事。”
“哦?他做了什麼了,你們要看見他的臉就喊上帝?”
“他死了。”洛根說,一打方向盤,讓車駛進了右邊的馬路。
在二十七分局裡,加拉哈德又收獲了一片“上帝啊”和許多警員的注目禮。
他突然生出了向這些人揮手然後說“同志們辛苦了”的沖動。
除了他意料中跟襲擊相關的細節外,洛根和格林威還問了他許多其他的問題,對他今年三月的行蹤尤為感興趣。
加拉哈德雖然覺得這件事兒跟襲擊沒什麼大關系,但出于對執法人員的尊重,還是耐着性子答了:“我那個時候因傷在醫院的ICU裡昏迷。”
“受傷?是執行任務時受的嗎?”洛根一臉好奇地問。
“不是,算是,意外吧……”加拉哈德看了看表,“已經八點半了,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我沒吃到晚飯,有點餓,想趁其他餐館沒關門前去吃點東西。”
“當然。抱歉耽誤您這麼久,”格林威笑着站起來跟他握手。“感謝您的配合。我們之後要指認犯人,可能還得麻煩您來一趟。到時候打您留下的這個電話就行,是嗎?”
加拉哈德點頭,再次跟兩位警探握手,捂着咕咕作響的肚子,快步走出了二十七分局。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一會兒要吃什麼,忘了看路,在警局門口重重地撞上了一個人
加拉哈德被撞的一趔趄,那人則向後倒摔到了地上,手裡抱着的文件散了一地。
“抱歉,真對不起,我沒注意……”加拉哈德馬上蹲下,幫那人撿起落在地上的那些紙片。
他發現它們大部分是尋人啟事,啟事的主角是一個叫薩拉的十八歲女孩兒。
加拉哈德迅速把撿回來的文件都整理好,遞到那人的手裡,嘴上還在不停地說對不起。
對方心煩意亂地嗯了兩聲,接過那沓紙就草草塞進了自己的挎包,低着頭往警局裡沖。
借着警局裡漏出的燈光,加拉哈德終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臉。
“傑夫·弗雷澤?是你嗎?我是麥克勞德啊。三年前,墨西哥,記得嗎?”他拉住弗雷澤的手腕,頗為驚喜地說。
弗雷澤眼神渙散地看了他好幾分鐘,明悟帶來的光才終于出現在了他的眼睛裡:“對,對!麥克勞德,我記得的!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你的隊友呢?都還好嗎?”
加拉哈德不自在地聳聳肩:“啊……他們不在了。出了點兒意外……就……你懂。你的隊友呢?你還在服役嗎?”
“我隊友……他們因為任務失敗,被軍事法庭判了監禁。但他們在監獄裡待了一年就越獄了,所以他們現在是逃犯。我退役了。我們整個團都強制退役了,因為……出了點兒意外。”
氣氛立刻尴尬了起來。
“咳,那你退役後過得怎麼樣?你太太還好嗎?我記得她是叫林賽對吧?”
“對,是叫林賽。但她最近怎麼樣我不太清楚,我們離婚了。”弗雷澤揮揮手,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樣子。
加拉哈德的腳趾不受控制地開始考驗他鞋底的堅韌度。
為了緩和氣氛,加拉哈德指了指弗雷澤鼓鼓囊囊的挎包,想轉移話題:“這個薩拉是誰?你是不是在幫那種專門尋找離家出走青少年的慈善組織,尋求跟警方的合作?”
“不是。薩拉是我女兒,她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弗雷澤低聲說,眼圈紅了。
媽呀,我真該死啊。加拉哈德連忙遞過去自己的手絹,在心裡狠狠打了自己兩個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