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飛機到達目的地後,當地時間還是淩晨。接機大廳冷清得能聽見咖啡機運作的嗡鳴。
接機的是個工藤新一完全沒有想過的家夥。
淡金色劉海下紫灰色的眼睛在晨曦中泛着金屬光澤。
看着眼前熟悉的金發黑皮,手上還舉着‘布萊克家的監護人’的牌子。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古谷君。”工藤有希子說。
“放心吧。我會好好招待曼基尼的。”化名古谷透的安室透對工藤新一露出友好的笑容,“畢竟,我和曼基尼之前也相處過一段時間呢。”
坐上安室車的工藤新一,時不時用餘光觀察有着新化名的安室透。
“怎麼了?曼基尼。有什麼想問的?”
“安室君……古谷是你的假名嗎?”
方向盤上的皮革發出細微聲響,安室扭頭看了一眼江戶川柯南後,笑了一下。
“嗯。畢竟原本的那個身份在社會意義上死掉了,這身份是我朋友新做的。”
“……都是假的嗎?”
安室透突然打了把方向盤,車子拐進林間小道。晨光穿過雲杉間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你也一樣啊,工藤新一。”
工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轉移話題。儀表盤GPS顯示他們正故意繞開所有主幹道,車窗外廢棄的集體農莊招牌一閃而過。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我住的安全屋。離這裡有點遠,路程大概要十二個小時。要是累了,你可以先休息。”安室透說,“座椅下有一床薄毯。”
之後一路上沒有什麼意外,工藤眼睛一睜一閉,再次醒來的時候安室停下了車。
“嗯?你醒了,剛好也到了。下來吧。”
鎮廣場上的聖母像噴泉早已幹涸,幾個老人坐在長椅上盯着他們的車。安室透用帶着立陶宛口音的波蘭語向雜貨店老闆問好。
安全屋是棟三層磚房,外表看和其他民居毫無區别,基礎設施還算完善。
“在他們發現前,我們暫時都會住在這裡。”
工藤新一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但他希望那一天能夠早點到來。
安室蹲下身:“之後的日子,就請多指教了。”
八十八
梵天不是傳統的極道組織。
比起傳統的極道架構,更偏向現代化的企業。梵天更像一台精密的血腥機器,上層的幹部們西裝革履,在六本木的玻璃大廈裡用英文開董事會,通過離岸賬戶洗錢的速度比□□火并奪地盤快十倍。九井一甚至開發了區塊鍊交易系統,讓D品貨款看起來像跨境電商的比特币投資。
在歌舞伎町收保護費的若衆們永遠不知道,自己每月上繳的‘份子錢’會先進入新加坡的空殼公司,再以風險投資名義流回東京股市。這些滿身刺青的年輕人被灌輸着‘義氣’‘忠誠’的陳舊信條,殊不知他們不過是财務報表上的‘臨時勞務支出’。
下層的混混們依然滿身刺青,在歌舞伎町的暗巷裡收保護費、□□——他們是被刻意保留的傳統門面,必要時就是用來切割抛棄的替罪羊。當警察需要業績時,這些底層成員會突然變成與梵天總部無關的獨立暴力團,而真正的話事人正坐在議員舉辦的慈善晚宴上舉杯微笑。
正如九井一在内部會議上的發言:“會為了一杯酒砍人的蠢貨,隻配當抵扣稅款的消耗品。”
八十九
烏鴉的覆滅來得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快。
國際刑警的突擊、日本警視廳的聯合搜查、美國FBI的跨境追捕。
這個盤踞日本地下數十年的龐然大物,在短短三個月内被連根拔起。高層要麼被捕,要麼“被自殺”,而留下的,是無數見不得光的産業、走私路線、實驗數據和……真空的權力地帶。
而你,作為梵天操盤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把這些都接手過來。”你指尖輕點桌面,投影儀上的地圖亮起密密麻麻的紅點——烏鴉的賭場、地下診所、走私碼頭、甚至還有幾家挂着生物科技公司牌子的人體實驗室。
“全部?”九井一挑眉,“有些産業太紮眼了,警方還在盯着。”
“所以我們要‘幫’他們一把。”你微笑,“把最髒的幾處‘不小心’洩露給國際媒體,讓警方去查封。至于剩下的……”
灰谷蘭接過話頭,笑容優雅如毒蛇:“剩下的,自然要換上‘合法’的外衣。”
黑衣組織留下的D品網絡、軍火渠道、人體實驗數據,像聖誕禮物般被拆分成無數個合法模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