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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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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憲視線隻在她身上停留俄爾,便挪開了。

“幹爹,這是梵音,從小在皇後跟前養着,您可記得?”

男人身量高挑,不似其他太監,佝偻着背,李脫擡頭看他,“想必幹爹也聽聞,皇上昨夜下旨,太極殿禦書房添個禦筆,就是她,承蒙幹爹多關照關照。”

這小太監平日裡和她插科打诨,關鍵時刻還是夠頂事。

“不記得。”陸憲語氣聽不出鹹淡,“既然來了太極殿,需看清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免得惹陛下不快。”

好一幅頂頭上司模樣,不過皇帝放權予司禮監,腰杆子上多了一節脊梁骨,說話自然硬氣十足。

“是。”梵音回道,剛來新地界,不要出頭冒尖才好。

喜順和幹爹道别,便将人帶往禦書房,他不是閑人,自然有事等着他去接手。

這時辰早朝已然結束,接下來辰時,她隻需在禦書房伺候。因這軍事機要都在裡頭擱着,隻有不識字的宮人才能進門打掃,梵音隻能在門外候着。

須臾,打那頭來一隊人,浩浩蕩蕩布滿官道,最前頭金瓜開道,後是四名執日月旗的黃門,人群中一抹玄色,瞧得不太真切,掌燈侍從和捧香爐的宦官就将自己擠開。

慌亂間也沒人追責她未行禮,皇帝就這麼被簇擁着,風風火火踏入禦書房。

平日在皇後跟前,皇帝是一副藹然可親,她便以為皇帝應當是如此。但龍椅上的男人總歸是天下共主,到了人前誰不三跪九叩尊一句吾皇萬歲。

這不,一隻鎏金團龍紋茶盞從裡頭飛出,價值連城的物件頃刻間化為烏有,金絲楠班台被拍得直打顫,“這三省六部二十四司,拿着朝廷的俸祿,幹得盡不是人事!兖州流民建軍起義,如蝗蟲過境。兖州刺史溫孝通,在朕面前,胸膛捶得放悶雷似的,在三确保三月就能平叛。如今反倒叫人繳旗,腦袋都挂在城牆上示威。百姓坊間跼蹐不安,傳這是黃巾在世,要亡我大魏江山,瞧瞧!瞧瞧這偌大的朝廷,百官之中,竟然無一人可用,讓朕日後九泉之下如何告慰列祖列宗!”

正光八年冬,漫天飛雪帶走中原大地最後一絲生機,田地更是青黃不接,百姓顆粒無收,不少平頭百姓隻能用泥沙果腹。

魏朝黔首萬千,為方便管轄,便畫地為分五檔,貴籍、良籍、商籍、奴籍、賤籍。最為特殊的是“代遷之士”,與上五者不同,皆為羽林,虎贲之後,成年後便充入軍中,女子入宮侍奉貴人。

而這起義軍,大多由賤籍和奴籍,規模大,起勢迅速。

“斬盡苛吏骨,分田不納賦。”這是他們最初的初衷,土地賦稅高,平民付不起,隻能被權貴豪紳給低價收了去。

農民一輩子和土地打交道,一家老小總得吃口飯吧,在那些個豪紳眼裡,人都是用牲口來計量,他們便放話,十兩租金一月,且隻有一畝田,在物價都用文來計量的年代,租賃後交不起田租,隻得一輩子給權貴做工,祖父死了換阿公,阿公死了換兒子,依次類推,世世代代,為奴,為婢,就是不能為人。

起初朝廷不将這些烏合之衆放在眼裡,派軍隊鎮壓,殺了不少人。随之而來的口号就愈發漏骨,呼聲在民間愈發激烈,四歲小童歌謠皆是,“家國山河碎,胡馬踏中原,執刃複綱常,同祭軒轅台。”

李氏王朝本就是外族入駐,高祖皇帝為漢化才不得已改姓。這不是要揭人老底。

皇帝臉上挂不住,朝廷這才重視,将起義軍當作叛國者處理,懸賞十個人頭百兩金銀。

他們抗議高喊,“血染州府旗,誓為蒼生屠龍庭!”

這是要和天家對着幹,他們質疑皇帝血統,改皮卻不換骨,血肉皆是胡人所出,何德何能擔任我們中原的最高統治者。

每年九、十月間,各州需将記薄呈報中央。所謂“記薄”,便是個州郡縣的一切财政,刑事、民事,盜賊、災荒事件,這叫上計。尚書省壓下各州記薄,覺得此等小事可以解決,沒想到紙包不住火,還是叫司禮監的探子給摸清。皇帝為此氣得不輕。

王随堂跪在地,不停磕頭,“皇上息怒,尚書省這幫子老迂腐,一貫是是享慣清福,此等大事隐瞞不報,實為大不敬!”

皇帝端坐龍椅,臉皮漲紅,胸前起起伏伏,不見好轉之色,他擡手,指着王随堂道,“傳李得晟。”

“是。”王随堂得令,連滾帶爬出禦書房,叫站丹陛上的梵音看呆了眼,兖州流民的事她不是不知曉,隻是沒想到如此嚴重。

不過李得晟的名号還是傳入她的耳中,此人乃潭州人士,漢人,正兒八經的江南水鄉出身,為官處事倒是有幾分文人風骨,是鄉舉裡選出來的賢良,但入仕後隻是擔任太常丞,掌宗廟祭祀禮儀。

一個閑散官,不知皇帝召見他幹嘛。

她腹诽,懶洋洋坐角落丹陛上,這塊有石柱遮擋,想着一時半會也用不着自己,這會子偷個懶。

哪知自己被一處陰影遮擋,回頭看,男人身形高大,寬肩窄腰,着玄色織金衮龍袍,束鑲玉革帶,眉骨高挺,一雙桃花眼眉目含情,眼下帶着淡淡陰鸷,唇角似笑非笑,棱角分明的臉,五官精緻得不切實際。他眸中熠着光,連帶着後背的朝陽都黯淡失色。

男人捏着小葉紫檀,居高臨下看着她。

這模樣越瞧越眼熟,梵音驟然站起,朝他福身,直起身才發覺這人高出自己一頭。她低着頭,不敢直視,餘光瞥見他手中玉扳指,才得知眼前這位是皇子。

“你是禦書房新來的禦筆?”

他聲線低啞,字字透出威嚴,壓的人喘不過氣,梵音暗自腹诽,這種人大概生來就是掌權的,連嗓音都帶着對權力的渴望。

當今陛下有六子四女,可偏偏相貌不出衆,但娴妃所出便是例外,想必這就是五皇子。

“回殿下,是。”她稍擡眼睑意外撞進一道視線,淡漠而又晦澀不明。

“怎麼在外頭呆着?”李承胤蹙眉望着她,随後餘光瞧見地上的碎瓷片,便了然,“父皇因兖州流民一事愠惱,你不必放在心上,跟我進去吧。”随後轉身就踏上丹陛,徑直往殿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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