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奧德莉在宿舍抱着布萊克一起追劇，布萊克忽然喵了一聲，說：“外面有人。”

奧德莉轉頭看去。夜色中，蝙蝠俠站在陽台上正舉起手要敲一敲玻璃，與她對視一眼後放下黑色戰術手套包裹的手。

開了門，奧德莉後退幾步讓蝙蝠俠進來，羅賓緊随其後。布萊克猛地彈跳起來，把身體藏到桌子下面，卻露出兩隻眼睛四處張望。奧德莉不知道它對達米安的心虛反應什麼時候能減輕，看它的綠眼睛轉來轉去的可愛樣子，心中覺得好笑。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奧德莉問蝙蝠俠，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是你發現了哈維的異常？”蝙蝠俠直入正題。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美國法律規定了心理醫生的保密義務，但阿卡姆的病曆都是電子記錄，防火牆和加密系統是擋不住蝙蝠俠的。奧德莉在讀病曆的時候，甚至覺得維斯勒醫生在故意标注重點，方便蝙蝠俠查閱。

這大概是阿卡姆所有醫生與蝙蝠俠之間的默契。他們知道蝙蝠俠會查看醫院記錄，主動在病人有異狀時示警。

“是的，我每天和維斯勒醫生負責的病人談話，跟進他們的情況。”奧德莉回答。

“隻有你受到了他的情緒影響。”蝙蝠俠說，“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維斯勒醫生認為是我對此比較敏感。”奧德莉說，又說出她的一個猜測，“也可能因為隻有我老老實實聽了他的普法小演講。我後來問了許多人，每次法官哈維想長篇大論，其他人都立刻溜之大吉。”

蝙蝠俠不置可否，又問：“你現在仍然受到他的情緒影響嗎？”

“是的，不過我能感覺到在逐漸變弱。”

蝙蝠俠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奧德莉飛快地拉住他的披風：“您會去看他嗎？”

好丢人啊，剛說完影響變弱，就沒控制住自己的手。奧德莉趕緊松開手，偏偏旁邊羅賓問道：“現在是你在說話，還是法官哈維在說話？”

看破不說破是人的基本素質，你看蝙蝠俠就不會明知故問。奧德莉瞪羅賓一眼，沒有回答他。羅賓露出不解的眼神，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什麼不對。

奧德莉又繼續對蝙蝠俠說：“您看了記錄，一定知道法官哈維也始終放不下你們三個一起奮鬥的時光。如果哈維能恢複正常，他就可以再次和您一起追求改革哥譚的理想。”

蝙蝠俠背對着她，聲音摻雜着疲倦：“我多次嘗試幫助哈維恢複，但從未成功過。韋恩集團曾請醫生為他修複容貌，但他在看見鏡中的自己時，竟然再次毀掉了自己的左臉。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你希望的事情。”

“可是他也曾在投擲出硬币反面時放走您。”奧德莉懇求道：“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您以前沒放棄，現在也請不要放棄。也許這是一個契機……”

“你明明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受到法官哈維的影響，不是自己的本意，為什麼還這麼堅持？”羅賓又問。

奧德莉一攤手：“因為我感覺到他一直在掙紮求救，希望能重新成為那個閃耀的光明騎士，為哥譚燃盡自我。看到蝙蝠俠執着地為理想戰鬥，看到戈登局長為哥譚鞠躬盡瘁，他希望再一次成為鐵三角的一員。”

“羅賓，聯系戈登局長，請他速來。”蝙蝠俠說，從陽台離開了。

羅賓照做，然後發現奧德莉在盯着自己，他問：“怎麼了？”

“你為什麼不跟着蝙蝠俠一起去？”

“有其他人在場的話，他們恐怕無法暢所欲言。”羅賓說。

“沒有其他人，他們也做不到啊。我剛才說的那些法官哈維是不會承認的，他隻會嘴硬。以他的說話方式，蝙蝠俠很可能和他打起來。倒不是擔心蝙蝠俠打不過他，我隻是不希望他們的談話破裂。”

“你是蝙蝠俠的粉絲？”這是達米安第二次這樣問她，雖然在他的記憶中這是第一次。

“對。”奧德莉理直氣壯地說。

“但你對羅賓的态度可差太多了。”達米安覺得自己是在客觀評價，但奧德莉聽來像是在抱怨。

“哪裡差了？不要睜着眼睛亂說。”奧德莉抗議，又說：“有的時候找找自己原因，這麼多年了粉絲數量增加了沒有，有沒有認真工作？”

羅賓很想毆打眼前這位無辜市民，但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選擇攻心為上：“你又不知道蝙蝠俠是誰，也許披風下的人已經換了幾任了，你喜歡的是哪一任？”

其實蝙蝠俠一直都是同一個人，但達米安故意這麼說，壞心眼地想看奧德莉大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