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胃口上來,蘇容玉連帶着湯也喝了。
“容玉………”石膏娃娃立在卧室門前,它身後一片漆黑,隻有縫隙透出一點客廳微弱的光。
照在他那張白的過分的臉上,與“沈惑”一模一樣清冷昳麗的臉,好看到無可挑剔。
隻是他的那雙眸子是空洞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潭幽深的死水。
它微微張唇,想要說出那個名字,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怎麼還不過來?
蘇容玉吃完把碗洗好,回到浴室洗漱躺到床上。
今天倒大黴遇到那擋子事蘇容玉也沒心情和“沈惑”來個晚安吻了。
他關燈直接睡覺。
沒一會就沉沉睡去。
黑暗中,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帶來微弱的流光,灑在床上的人身上。
隻見清秀人對面,石膏娃娃睜着一雙黑眸,眼珠微微轉動,落到對面那張好看的臉上,然後緩緩移動身軀,和那人越來越近,最後在他唇上輕輕一觸。
………
今天早上蘇容玉出門照例在門口看到一支紅玫瑰。
他微微蹙眉,擡腳踢到一邊。
當做垃圾處理。
是誰這麼無聊?他最近并沒有認識什麼新朋友。
蘇容玉擡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快要遲到了。
他急忙下樓,趕去公司。
剛坐在工位上,蘇容玉就被上司叫到辦公室。
他坐在上司對面,想到昨天偷聽到的事,上司的親和也在他心裡碎裂。
這就是個披着人皮的渣男。
有老婆孩子了居然還能做出那種事。
這還是蘇容玉遇到的,他沒遇到過的又有多少。
不知道他暗地裡會利用職權污染多少同事,簡直就是個無恥的浪蕩子!
“容玉?”
一聲詢問把蘇容玉飄遠的心思換回來。
蘇容玉平靜的看向上司,“您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上司平易近人的笑了笑,“晚上公司聚餐,你要來嗎?”
蘇容玉自從入職以來,還真沒參加過,他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上司接了他的話頭,道:“都是熟悉的人,在一起吃個飯而已。”
蘇容玉心裡的不耐煩更多了,他不喜歡這些,隻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領導,我晚上還有事,就不去了,抱歉。”
上司像是沒有聽懂,繼續自顧自的說:“這是促進同事之間的友誼,容玉你一直這樣不合群,也不好吧?”
蘇容玉語氣冷硬,“實在抱歉。”
下班後,蘇容玉剛坐上出租車,手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他打開一看,是上司發給他的一個聚餐位置的定位。
蘇容玉實在沒覺得自己在公司擔任了什麼重要角色,什麼飯非得他去不可?
他都已經明晃晃的拒絕了,上司還是給他發來了地址。
再拒絕又顯的他不知好歹了。
蘇容玉眉心聚攏,“啧——”了一聲。
擡頭對司機說道:“師傅,麻煩換個地方。”
他說了聚餐的地址。
到達目的地的後,蘇容玉拿着公文包的手緊了緊,進入到預約好的位置。
在一間房間裡,巨大的圓形餐桌和椅子,已經有幾位同事來了。
上司看見他,立馬沖他招手,“哎!小蘇,來來來,坐我旁邊。”
蘇容玉有些反胃,他淡淡勾唇,擺手道:“我坐這裡就好。”
上司的臉色明顯沉了幾分,蘇容玉卻全當看不見。
蘇容玉第一次參加這種公司聚餐,有點放不開。
一直瘋狂喝水掩飾尴尬。
其他人都遊刃有餘的聊天。
菜上來後,上司提杯慶祝員工這段時間的辛苦,大家站起來喝了一杯。
蘇容玉還從沒喝過酒,以前嘗了一口,不好喝就再沒碰過。
剛剛有人找他聊天,見他被子裡的水喝完,熱絡的給他倒了一杯酒。
蘇容玉想要拒絕已經來不及。
現在看着大家一起仰頭幹了,他抿了一口就要坐下,上司眼尖的發現了,眯着眼道:“容玉這是不給我面子了。”
蘇容玉知道,這是不喝不行了。
他爽快的仰頭喝下。
一杯酒下肚,那酒度數肯定高,燒的他肚子像是有一團火,慢慢的,上了臉,他的臉開始升溫發紅。
上司這才放過他。
坐下後,蘇容玉立馬倒了一杯飲料充當酒,沉默的吃着菜。
他本來胃就不好,現在又喝了一杯度數高的烈酒,胃裡開始翻滾,絞痛。
細密的汗珠順着他精緻的眉眼滑落。
終于撐到聚餐結束,蘇容玉立馬走人。
回到家,已經很晚。
可能是酒的影響,他都沒發現上了鎖的門被他輕易推開,他就那樣進去了也毫無知覺。
蘇容玉打開燈,癱倒在沙發上,捂着肚子喘息。
突然,胃裡向上湧,他立馬沖到衛生間吐了又吐。
漱口洗臉後再回到客廳,臉又白了幾分。
蘇容玉心裡對上司的厭惡更深了。
休息一下,他回到卧室,連澡也沒洗就上床躺着。
蘇容玉虛弱的睜開眼,就看到“沈惑”的臉。
眉峰挺立,眼眸深邃,姣好的臉蛋如玉一般。
他微微擰眉,仔細看,才發現,這個石膏娃娃怎麼沒以前那麼白了?
是燈光的原因嗎?
他自問自答着。
很快就因為胃痛忽視,他忍不住小聲地抽氣,想到最近的遭遇,就鼻子一酸。
碩大的眼淚說掉就掉。
一回到家,蘇容玉佯裝出來的堅強一點點分崩離析,露出内裡最柔軟脆弱的一面。
“阿惑,我好不喜歡我那個上司,他肯定是故意的,逼我喝酒……”
“要不過段時間離職算了,總覺得上司看我的眼神有點惡心,尤其是笑眯眯的時候……”
“阿惑你知道嗎,他竟然搞外遇,明明有老婆孩子,真是個渣男!”
說着說着蘇容玉變成了小聲的抽噎,“怎麼人和人交往就不能純粹一些呢?我隻想好好幹活,不想參加那些無意義的社交……”
蘇容玉撫上“沈惑”的臉,描摹他的眉眼,喃喃道:“要是你在就好了……”
喝酒導緻他腦袋反應有些遲鈍,蘇容玉的手滑了下去。
昏昏欲睡。
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内響起,“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