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匆匆離去,不多時于伯便進來。
他的臉被風吹的發紅,嘴唇幹裂,氣還沒喘勻,可見是一路策馬狂奔而來,未曾停歇。
“于伯,你先坐。”
于伯急走兩步上前問,“小姐怎麼受傷了?”
喬亭雪安撫道,“小劃傷,于伯一路趕來辛苦了,緩緩再吃些吃食之後把人帶回去吧。”
喬杳杳笑嘻嘻朝于伯露出乖巧模樣,他提着的心放回原處,長舒一口氣,作揖跟着士兵下去歇息,真的,把他吓壞了。
喬杳杳繼續審問李從方父子,這次問的是李管事。
“莊子上的賬本我看過一遍,李管事是從前年開始做假賬的,當了這麼多年,早不貪晚不貪為什麼偏偏是前年?”
李管事垂眸答道,“犬子去年在賭莊欠了錢,一開始隻是為了還賬。”
“後面卻一發不可收拾了,是嗎?”
李管事不語。
喬杳杳看了看姚淮序,對方心不在焉,她又問,“那李管事今日綁我想必也是臨時起意的吧。可是有人在背後指點?”
李管事此刻才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絕不是一個嬌氣小姐,她有她自己肚量、心計和謀略。
“确實,有仆人撿到一張紙,那紙上說隻要綁了三小姐要挾中州關的士兵定能安然無恙過關,隻要到了中州……”
“是要到了中州,喬家就鞭長莫及了,是嗎?”
李管事狡辯,“我們不曾想傷三小姐,隻想保命。”
喬杳杳避而不答,接着問道,“綁架我們的人可是夫人一手安排?”
李管事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李管事,有人說過你的夫人和吳管事的夫人,有些肖像嗎?”
他哆嗦着唇,想問她是如何得知,又有什麼關系,可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喬杳杳坐回自己位置,空留李管家發愣。
“沒什麼問的了?”喬亭雪問喬杳杳。
喬杳杳淺抿一口茶,“沒有了。”
李管事回神,他想明白了,直喊道,“不,小姐,小人知錯,小人願意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小姐。”
他朝喬杳杳磕頭,喬杳杳不理睬,給姚淮序剝橘子也不做回應,喬亭雪揮手讓人把李管事帶下去可李管事卻在此刻瘋狂掙開士兵不住磕頭喊道,“是吳管事,是吳管事,一定是他,小人願意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兩位小姐,這兩年的錢财所藏全部都告訴喬家,隻求饒我們一命。”
喬亭雪打斷,“李管事,喬家犯不上缺你那點東西,這麼多年的老管事了,我也給你留些體面,有什麼話明日去衙門見了主審官再說吧,至于你們該如何處置,自有法度計量。”
“可三小姐說……”
喬杳杳狡猾笑道,“李管事,你對喬家誤解太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國有法度,我又怎麼敢輕易放你們?該是什麼就是什麼,李從方沒殺人是該放,可你們綁架行兇又是另一碼事。
喬家忠善,卻從來都不是你們貪财、綁架、肆意妄為犯下大錯的借口和理由。”
李管事頹廢癱坐在地上,被士兵架走,李從方也仿佛才接受此刻所處境遇,失魂落魄。
帳内又隻剩了她們三人,喬亭雪等着喬杳杳自己開口捋清頭尾,可她卻熟視無睹自顧自地喝茶吃點心。
喬亭雪失笑,這個好妹妹,連自己都算計。
“說吧,想要什麼?”
聽到這句喬杳杳眼睛發亮,立馬答道,“想必阿姐也看出我是如何聰慧,待來日事消,想請阿姐幫我求求母親。”
“還想管那莊子?”
“嗯嗯嗯嗯。”
喬亭雪好奇,“母親許了你什麼好處?”
“年末賬清還有盈餘的話便将莊子劃給我。”
“不止這個吧?”她道,“那你如何報答我?”
“可以不去書院,”她笑嘻嘻舉起三根手指,“不給阿姐找人家。”
“書院要去。”喬杳杳垮臉,剛想開口反悔又被威脅,
“不想要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