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好黑啊……”

山洞裡的路潮濕而崎岖。陳绛書下意識回頭看向花妙棠，而對方隻是一副極為冷淡鎮靜的模樣，“跟住福安，小心别摔了。”

而福安卻健步如飛，“五郎，老爺的人就在前面，我們快些跟他們彙合。”

陳绛書隻得繼續跟着。

可漸漸的，他卻又覺得不安起來。

既然前面有人群，那為什麼沒有任何聲音？

甚至連一丁點光亮都沒有。

他有些心驚。

不知道吳大哥在陳府如何了……等等！

陳绛書突然停住腳步。

他好像在府裡，隻和福安花妙棠二人交談過，當時情況緊急，花妙棠帶他避過了陳府所有人，那，那是不是會有一種可能……

“怎麼不走了？”

花妙棠的聲音在他身後幽幽響起，帶着一股淡淡的愉悅，“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陳绛書猛地轉身，警惕盯着她。

而花妙棠隻是靜靜站在那兒，嘴角的笑意尚未消散。

“你不是花娘子！”

他下意識想摸腰間的磁石，卻發現腰帶處空空蕩蕩，哪裡有什麼裝飾？

“五郎弄丢了什麼？”

福安也慢慢湊了上來，眼珠子眨也不眨盯着他，“小的幫你找找？”

他們都不對勁！

陳绛書咬牙，身體緊緊靠住石壁，“你們是煞鴛鴦？”

花妙棠輕輕笑了聲。

“好聰明的小郎君，看來不光人美，也生了顆七竅玲珑心。”

陳绛書瞪大眼睛，他竟沒有察覺出絲毫異樣，難不成是在裡室裡，福安偷偷摘走了他的磁石！

“福安，你也是煞鴛鴦假扮？”陳绛書冷冷看着他素日極為信任的小厮，“真正的福安在哪兒？”

福安卻無辜攤手，“五郎，小的就是福安啊。”說完還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想不到五郎記性這麼好，連小的去年的事情都記得這麼清楚。”

“福安，我待你不薄。”陳绛書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悄悄朝着來時的路蹭過去，“你為何要背主？”

“好了，不要跟他廢話。”

煞鴛鴦終于完全脫去花妙棠的聲音，身形也不斷增大，“反正煮熟的小鴨子也飛不了。”

他的目光在陳绛書裸露在外的脖頸處黏膩片刻，“這個時候，你家小娘子應該也在和别人共赴巫山呢。”

不可能，不可能！

陳绛書下意識反駁他的話，卻又不由自主擔憂起她，煞鴛鴦行事詭谲，若花娘子真的中了他的圈套，該不會真的……

煞鴛鴦饒有興趣欣賞獵物不知所措的模樣，特别是這位陳五郎，年紀尚小，生得嫩，卻帶着機靈勁兒，這樣的孩子品嘗起來可是太妙了！

陳绛書轉身欲跑，隻是還未等他跑出幾步，肩膀卻猛地一沉，福安直接将他摁倒在地。

“五郎，聽話，還能少受點苦。”

他的目光癡迷停留在陳绛書白瓷般的側臉上，正欲伸手撫摸，被對方嫌惡躲開，“别碰我！”

“你跟他來什麼溫柔的。”

煞鴛鴦冷哼一聲，徑直上前用皮繩将陳绛書雙手捆住，雙眼蒙了，随後便像扛羊一樣将他扛起，“直接脫了衣服辦事，明天再把他和他娘子往鬧市一扔，呵呵……”

“放開我！你個畜生！”

陳绛書被縛的手攥成拳，用力捶打他的後背，卻又被對方輕佻在屁股上拍了下，“你越掙紮老子越興奮，倒不如想想一會兒怎麼伺候老子舒服。”

煞鴛鴦扛着他走了沒一會兒，便将他放下，似乎是在這裡有一處幹草堆便于行事，之後便是衣服脫落的簌簌聲，陳绛書努力想把自己蜷縮起來，卻總有一雙手臂将他身體強行抻開。

好惡心，好惡心！

陳绛書渾身都在劇烈顫抖，隻覺胃裡翻江倒海，屈辱、絕望，如同密不透風的網将他緊緊包裹，他的家世、學識、容貌，此刻都成了他的原罪，手指順着衣服前襟摸進胸膛，他聽見了自己變調的尖叫聲，每一寸肌膚都在戰栗抗拒！

“滾開啊！放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郎……”福安看着陳绛書，眼神溫柔得快滴出水來，“若不是煞鴛鴦相助，隻怕我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他從見到陳绛書第一天，便将陳绛書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自願簽了死契，抛妻棄子賣身入府，伺候陳绛書從小長大，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憑什麼陳绛書不回應他？憑什麼陳绛書不願意跟他一起？憑什麼陳绛書要娶妻生子？難道他的心意，主子便從來看不到麼？

這樣的憤恨無時無刻都在積累，最後，當煞鴛鴦找到他，并開出這樣誘人條件時，福安毫不猶豫答應了。

到時候，陳绛書隻會被逐出府，走投無路，跟他在一起生活！

而煞鴛鴦想得更為暢快。

世間男女成親，無非是情或利，他喜歡親手把這些東西打碎，看他們哭，他們絕望，他們争吵，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不止一人，煞鴛鴦也不會隻有一人，他們沒有妻子，但隻要他們想，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他們的妻子，這不比那些一生一世一雙人來得更痛快嗎！

不知廉恥，虛情假意的狗男女，借着成親的由頭苟合，憑什麼他們就沒人要？還不是因為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