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坐在梳妝桌前,驕陽剛一進來便說:“宮裡來了那麼多外人,巡邏的守衛也該加強加強,後宮都成了鬧市,什麼人都在裡面亂竄,連使臣也獨自在後宮晃悠。”
“說完了?”戚容毫不在意道。
驕陽無力道:“你不覺得這樣不好嗎?”
“我怎麼沒聽說誰在宮裡胡鬧,人家不是好好在驿館待着?也不知道平日裡在裡面都密謀些什麼東西,怎麼?你碰見什麼了?”戚容不甚在意道。
“一個年輕男子,在宮裡轉來轉去。”驕陽面無表情道。
“那有什麼,你也真是,你在宮外待了那麼多年,還在意這些?”戚容話語中待着刺兒,驕陽心中冷笑,懶得在意。
“北玄太子和你都說了什麼?”戚容問道。
“你想幹什麼?”驕陽麻木問道。
“什麼幹什麼?你是想讓你爹娘被蒙在鼓裡,等他們的陰謀計劃做成了,再看我們怎麼去死嗎?”戚容發火道。
驕陽往台階上一坐,煩躁道:“他們讓我幫他們查個事兒。”
“什麼事?為什麼找你?”戚容打起精神問道。
“昭國,昭國二十年沒生過女嬰,找我幫他們查為什麼。”驕陽沒好氣道。
戚容看着驕陽這混不吝的樣子,沉着臉,想發脾氣又忍了下來,又問:“怎麼找你查?”
“呵,南梧知道嗎?”
“沒聽說過。”
“南梧是個預言者,手裡有個寶貝,什麼事情的原因都能查出來,讓我把這個東西找到,給他們把原因找出來。”
“你?為什麼你能找出來?”
“他說我能感應到這東西。”
“你能嗎?”
“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驕陽面無表情。
“什麼意思?”戚容越發搞不明白。
驕陽冷笑一聲,說道:“就是他們認定我能找到這個東西,我現在什麼也感應不到,如果不行,他們可能會發難,所以我在想辦法。”
“原來是這麼個事兒,我就說他們一個個笑眯眯的,說話一會兒天一會兒地,弄了半天是來求你辦事了。”戚容松了口氣。
驕陽嗤笑道:“求我?那是求我嗎?他們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
戚容不滿道:“你什麼身份?你是我們言國的大公主!”
“行啊,你去跟封衍說,言國大公主駁回了他的請求,讓他打道回府,你去,現在就去,我也不用愁了,要是北玄的鐵騎兵臨城下,你就告訴他們,言國大公主讓他們立刻、回家、吃飯。”驕陽陰陽怪氣地應合道。
“去就去。”戚容起身往外走。
驕陽連忙上去将人擋住,氣道:“你别添亂了行不行?人家沒告訴你們,說明不想讓你們知道,沒跟你們談,說明不想跟你們談,你這樣去,除了讓人家不高興之外,有什麼用?”
戚容無奈笑道:“我哪是找他們,是打算找你父王商量商量,總得讓他有個準備。”
驕陽冷着臉,說道:“随你,你還打算告訴誰?戚家人?還有誰?大哥?幹脆再召集群臣,都說一遍,你要我說多少遍才能明白,他們不想聲張,不想過多的人知道,你想說就說吧,我要是辦不成,最後又把他們得罪了,到時候翻了臉.....你看着辦吧。”
驕陽隻覺得心累,轉身離去,戚容在後面叫道:“嬌嬌!嬌嬌!”
戚容歎了口氣,不悅道:“什麼臭脾氣!看看都慣成什麼樣兒了!真是野慣了,一點規矩也沒有。”
“葵嬷嬷!。”
“娘娘。”葵嬷嬷從外面小跑進來。
“去,教教她規矩,一天到晚跟個野丫頭一樣。”戚容眼中盡是厭煩。
“娘娘......是。”葵嬷嬷見戚容的臉色沒有和緩,隻能退下了。
夕陽将落,暮月站在竹林之下,一襲紫灰色衣裙,腰間配以紫青珠鍊,長長的墨發用青白藍三支小玉钗簡單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驕陽來時,見到的便是這一景象,不知為何,無窮的感傷湧上心頭,暮月轉身,見她沉浸在哀痛裡,無奈道:“景而已,你怎麼變得多思起來,北玄雖然強大,可内部鬥争激烈,真到那一步,未必沒有解決的辦法,何必緊張成這樣。”
“回去吧,這裡怪孤冷的,要我說,你不如住到傾玉宮,那裡陽光好,還安靜,不知道比這裡強多少。”
驕陽和暮月并肩而歸,走入竹館,仿若進入一個被遺忘的世外之地。
“書中有沒有寫那個由是鏡在哪兒?南梧來找過你,沒有把東西留下嗎?”
兩人坐在院中,驕陽迫不及待問道,紫夕上過茶後便退了下去。
暮月問道:“你想找那個東西?”
驕陽歎了口氣,說道:“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的餘地,我隻不過白白糾結了幾個晚上。”
“辦法不是給你了?”暮月帶着微不可察的笑意說道。
“什麼?”驕陽不解。
暮月解釋道:“韶光石啊。”
“不是用不了嗎?”
“可以。”
暮月說完,驕陽閉了閉眼,有些生氣,再次确認道:“可以?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
“全部是什麼?”暮月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