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問道:“我天賦者嗎?”
“不是。”
“我能用韶光石嗎?”
“......可以。”
“為什麼猶豫?”
“沒有人幫你,你用不了。”
“誰能幫我?”驕陽皺眉,難道還要再找個什麼人。
“我。”
驕陽閉了閉眼,再問:“由是鏡在哪兒?”
“應該在南梧手裡。”
“應該?”
“不都說是南梧手裡的寶物嗎?”
驕陽氣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嗯。”
“嗯什麼?”
“不知道。”暮月說完,安撫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驕陽扯了扯嘴角,放棄了,說道:“你說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聽着。”
“如果你想好去找東西,我就幫你用了那東西,還有什麼問題?”暮月擰眉問道。
“沒了。”驕陽咬牙。
過了半晌,驕陽疲憊道:“用吧,東西一找,事情一查,這事......應該就完了吧......”
暮月讓驕陽将韶光石握在手裡,發光的石頭沒有任何變化,暮月擡起一隻手,瓷白的手指劃過韶光石,一股暖流從驕陽的手心流到手臂,蔓延直全身,溫熱中帶着清涼。
“有了.......有點感覺......東邊......”
石頭上的光熄了,露出純黑的模樣,暮月拿過石頭,手中稍稍用力,再展開時,石粉随風散去。
驕陽擰眉看向東方,喃喃道:“這就對上了。”
驕陽悶氣也消了,起身往屋内走去,渾身輕松道:“你什麼時候學的這神叨叨的樣子,話也不好好說。”
暮月回屋後依舊坐在窗邊,那個月光傾灑下來的位置,驕陽躺在床上打了個滾,埋在青草味的被子裡,嗡聲道:“這下我才體會到被人求着的感覺,之前一直在被他們威脅恐吓。”
暮月輕笑,月光在臉上流轉,兩張無比相似的面容一明一暗,一淡一亮。
“哎,南梧長什麼樣?是不是個老婆婆?”驕陽坐起身,抱着枕頭問道。
暮月微頓,說道:“如山中靈鳥,不過,她......不太高興。”
“不高興?她不樂意再出個預言者?還是嫌棄我?”驕陽疑惑道。
“封家登上王位後,南梧沒多久便消失了,等找到這裡時,已經是二十多年後了。”
“二十多年還不是老婆婆?”
暮月無奈道:“這世上除了小姑娘和老婆婆,就沒有别的女人了?”
“哦——”驕陽反應過來,接着問道:“封家登上王位後發生了什麼?”
“天賦者大多都是夏氏血脈,改朝換代後自然要清算前朝的罪孽,所以天賦者被排擠遠走。”暮月講述着書中的記載。
“南梧為什麼要走?預言者不是不是天賦者嗎?”驕陽問着拗口的話。
“他們不知道,也就是南梧當初沒跟任何人說,隻是那書裡寫着,由是鏡用在敵人身上,敵人恐懼,自己人慶幸,敵人消失時,周圍的人都變成了敵人。”暮月說道。
“什麼意思?都是敵人?”驕陽愣住了,這是什麼說法。
“由是鏡能幹什麼,你應該知道。”暮月擡手,看着落在掌心的月光。
驕陽點點頭:“知道啊,跟它的名字一樣,能查出一件事情為什麼發生的原因。”
“如果我想知道一件事發生的原因,無論什麼事,立刻便能知道,你怕嗎?”暮月提醒道。
“不怕呀,為什麼要怕?”驕陽不解。
“要是其他人呢?”暮月又問。
“有什麼好怕的?”驕陽還是不明白。
“這個問題要是去問......封衍呢?”暮月無奈至極。
“他怕?我都不怕,他怕什麼?他為什麼怕?”驕陽抓狂道。
“你要是拿着這個東西去查礦上被害之人都是誰害的呢?”暮月有些頭疼。
“那、那些人不得吓死——”驕陽這才明白過來,拍了拍腦門,懊惱道:“我怎麼這麼蠢?嗯?封衍怕什麼?那為什麼敵人消失了,身邊的人全是敵人?”
驕陽不想再動腦子了,直接問她。
“你将敵人的私隐都挖了出來,敵人沒了,你手裡還拿着那個東西,你身邊的人,都幹幹淨淨嗎?即便幹淨,難道就沒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暮月解釋道。
“南梧就是這樣離開北玄的?那真是,這東西,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我為什麼總遇到這些上下左右都為難的事,還一件接一件。”驕陽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