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與以往沒有任何區别的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晨霧還未完全散去。
禅院甚爾向來習慣早起,練了一會身法便踏出院門,徑直往後山走去。
禅院本家占地面積很大,除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衆多院落之外,還圈了一大片森林,在其中修了一些特别的訓練場,不過那些地方不是禅院甚爾此行的目的地。
隻見他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穿梭于茂密的樹林間,腳下輕點樹幹,借力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穩穩地落在另一棵樹上。如此反複,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沿途驚起了一群栖息的鳥雀,它們撲棱着翅膀,驚慌失措地飛向天空,同時發出陣陣鳴叫,所過之處草叢裡傳來一陣接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禅院甚爾飛身一躍,找了根粗壯的樹枝穩穩坐下,他擡頭看着初生的朝陽,心想着這可比那些人叽叽喳喳的聲音好聽多了。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平日裡不絕于耳的譏诮和諷刺似乎都被隔絕在外,心靈也得到了徹底的甯靜……
怎麼可能!
禅院甚爾猛然睜開雙眼,原本平和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充滿危險意味的笑容,緊接着,他利落地從樹枝上翻身而下,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這裡是禅院家最為偏僻的地方,幾乎沒幾個人會經過這裡,但月見還是用空間籠罩着自己,在院落外刻意留下一點咒力殘穢作為标記,這樣回頭就不會找錯。
月見已經以這裡為中心,在周圍散了快一個小時的步了。
在他想要繼續繞圈的時候,小路的盡頭出現一道黑色的高大人影,月見停下腳步,安靜的凝視着來人。
禅院甚爾在離月見幾步之遙的距離停下了腳步,他渾身肌肉緊繃,整個人像捕獵的野獸一樣蓄勢待發。
這是發現我了?
月見主動撤去空間屏障現出身形,又往後退了一步表示友好,渾身咒力流轉,随時準備着躲避可能到來的攻擊,“早上好,禅院甚爾。”
見鬼,這小孩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他不是前不久才被刺殺過嗎?
認出來月見之後,禅院甚爾看起來放松了不少,他不認為剛到他腰的小孩子能有什麼危險性,“這不是少主大人嗎,不知道小少爺來這有何貴幹啊?”
嘴上用着尊稱,然而那語氣卻充滿了戲谑與漫不經心,仿佛對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一般。
他不會下一刻就要動手打人了吧?月見想了一下,還是将手裡的盒子遞了出去,“這些送給你,就當是見面禮了。”
收了我的東西就不能打我了哦。
打開的盒子裡裝着幾塊寶石,禅院甚爾随意拿起一塊,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一看就是好東西。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手裡的寶石,“送給我的見面禮?你不會在上面下了什麼咒術,拿我當實驗品吧?”
話是這麼說,但禅院甚爾根本不在乎這上面是否真的有,反正那些小手段傷不到他,不然他也不會就這樣毫無顧忌直接上手拿,倒是這些寶石純度很不錯,可以拿去換不少錢,不要白不要。
就是怎麼還有幾塊看起來像是碎的,是失敗品嗎?
哇哦,聽上去以前真的有人這樣幹過?那他一定被打的很慘,月見替那個人默哀了一秒,“沒有那些東西,這些隻是真的送給你的禮物。”
禅院甚爾仔細感覺了一下,驚訝的發現月見說的居然是真的?不是來拿他尋開心,那這小孩過來幹嘛。
月見噎了一下,感受着禅院甚爾身上有如實質的灼熱情緒,誠實地說:“我們之前見過的。”
“不好意思啊小鬼,我記不住男人的樣子。”禅院甚爾掏了掏耳朵,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所以呢?你大清早來這裡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也沒有很大清早,月見喜歡賴床,太早了起不來,而且再等一會他就要回去吃和司準備的午飯了。
“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問,你下次和别人動手的時候能不能叫上我,我想看你是怎麼打的。”月見仰着頭,他脖子都有點酸了,這家夥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長得也太高了點吧。
禅院甚爾先是一愣,随後差點兒被氣得笑出聲來,這小子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動物園裡供人觀賞表演的猴子嗎?他抄起放在院落中的一把木刀,朝着月見擲了過去。
那柄木刀飛速射向月見,眨眼間便被空間攔下,硬生生停住了前進的勢頭,好大的力道,月見眨了眨眼,他果然沒看錯,就算沒有咒力禅院甚爾也是實打實的強大。
“又或許你願意暫時擔任我的老師?我給工資的,”月見又後退一步,撿起因他這個動作掉落在地上的木刀,将木刀又抛了回去,“你可比那些老師強多了。”
那抛擲的姿勢和角度幾乎與禅院甚爾一模一樣。
禅院甚爾接住木刀,眼底一片晦暗,“我願不願意重要嗎,那些老頭子不會同意的。”